日复一日,宜水居外黑压压的修士们,也有了明显的减少。
从最高峰时的几千人,滑落到如今的数百人,且还在持续减少之。
更外围的一片区域,恰好有画舫经过,看到水面上跪人的场面,议论纷纷。
“这边还有人哪,天底下认死理儿的这么多?”
“他们认,渊虚天君不认,有什么办法?”
“嘿嘿,在宜水居傻等的都是呆货,真以还在?”
“不在这儿在哪儿?”
“不是都传么?说他往北去了。”
“往北?北边不都是魔劫肆虐吗?”
正说着,旁边便有人叫道:“知难而进,才是真豪杰!”
调门很高,吐字含糊,显然是有些醉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少有人会和醉鬼计较,不过这条船大,主家请了三四拨人,品流复杂,刚刚从“醉鬼”那边喧喧嚷嚷传来的言语,让这边某人听了心烦,便冷笑道:
“往北去又如何?他一人能起什么作用?再说,真往北去了?北边的哪儿?”
同伴还以为和他交谈,老老实实回应:“没说,这样的人物,怎么做法,咱们这等人怎么能知晓?”
又有另外一人插话:“洗玉盟里就没透出点儿风声?”
这时候,几拨人的话题都统一起来,先前那醉鬼就嚷嚷道:“呸,现在全都在平都玄阳界和昭轩圣界里刨食吃呢,要么就是在飞魂城里看大戏。哪管旁人的死活。”
冷笑那人又是“嘿”了一声:“这话过了啊,各宗在北边也投着人呢!”
这就是针锋相对了。
“醉鬼”也不是真醉,只是难得给人捧成主角儿,有点儿兴奋,脑思路还算清晰,当下就趁着酒劲一拍桌:
“魔劫肆虐,从西绕,过五链湖,直抵沧江;
“从东绕,沿拦海山余脉,直抵东海。
“沧江有沧江防线,东海有东海防线,就是东华山那地界,都有封魔防线,就不见湖上这群大爷们有什么建树!
“某些人吹嘘的黑水河、拦海山防线,成了黑窟窿防线、拦空气防线!难道现在要打造‘洗玉湖’防线吗?不对,已经有三元秘阵立在这里,这是,这是……
“是洗玉湖龟壳吧!”
他同伴里有损的,一语戳得一干人等拍案大笑。
冷笑那人当真恼了:“姓董的,老知道你吹嘘和渊虚天君有旧,可也不能信口开河!”
醉鬼奇道:“你是哪个?”
“老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乱云宗秋石!”
船上嘴巴不饶人的多的是,见秋石抬出宗门压人,便有人便笑:“怪不得恼火,原来真是‘大爷’……等等,乱云宗又算哪门大爷?你们头顶上的龙门宗怎么办?龙门宗头顶上的清虚道德宗又怎么办?”
“所以是大爷、二爷、三爷?”
“呸,是大爷、二侄、三孙!”
秋石眼生寒,却也知道,这种混乱局面下,和多人吵起来,只会自取其辱,所以他只盯着已经有点儿“醒酒”的董姓修士:
“卑劣之徒!你这点儿本事,能活到现在,全凭着‘三元秘阵’呢,有种,你也出去,学渊虚天君,往北,试试手,练练胆!
“真敢做,同道们还要你一声汉,老叫你爷!做不到,就闭嘴、窝着、养养神、晒晒太阳,放心,对你,大伙儿也懒得笑话!”
他也是有同伴的,当下就搏得一片叫好之声。
而受他刺激,董姓修士拍案而起:“我董剡今儿还就认了你这孙!”
“空口白话!”
当啷一声,一枚玉牌甩在桌上,董剡更解下佩剑,掼在旁边:
“嘿嘿,孙!你就睁开狗眼瞧瞧,这是什么!“
秋石心本是一惊,但定睛看去,就是大笑:“步云社的牌又怎样,老让你往北,你往南边去?”
“你还让别人闭嘴,开口就是昏话。”
董剡咬牙笑道:“现如今谁不知道,步云社又回来了?而且,正要往北去!”
董剡的同伴也在旁边起哄:“渊虚天君得了死星,是往域外修行的捷径,如今传出消息,说当此魔劫肆虐之时,借死星跳转域外,不收财物,只要天魔的性命、精气,斩杀魔头到一定份额的,就能自如通行,回程都免了税费……乱云宗当年给渊虚天君和玄黄杀剑斩破山门,可不是斩掉眼睛、耳朵吧!”
秋石愕然四望,有的知晓,有的迷糊。
这时候,就有第三方的议论补充:
“如今上清未立,渊虚天君手下缺人,管不得死星,就只委托了三家做这事儿。洗玉盟不用说,剩下的就是步云社和随心阁,三家代收代管。这几日,盟里做得低调,随心阁还只是刚传了消息,步云社的反应倒是最快的。”
“步云社才南下几日,怎么又折返了?”
“根基还是在北地啊,除了洗玉盟控制的那些之外,几处登天路、碧落游的路径,没有比他们更熟的。换了在南国,千宗百派,挤兑打压,日怎么会好过?”
“我倒听说,步云社为这回和渊虚天君合作,可说是下足了血本。百炼宗、千奇宗都接了大单,专造老董这种牌,给入社之人使用、更换呢。”
“这又是什么道理?”
一干人有和董剡熟的,就从桌上拿了牌,在众人间传看,却又看不出门道。
来回之间,倒是把秋石晾在一边。
此时董剡可谓是扬眉吐气:“甭看了,我给你们说。这牌有个名目,叫‘锁魔牌’,别的效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