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何秋雨没有立即回答,她慢慢放慢车速,把车停靠在路边。
这一路段较为偏僻,少了人来车往的喧嚣,多了些夏夜虫鸣的生趣。
“其实,我不相信何总,跟我不相信其他人不是一回事,
其他人我可能曾经相信过,但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何总。”
何秋雨看着挡风玻璃外的路灯慢慢开口。
“如果不是因为他撑起了唯良电影工作室,我甚至很乐意见到他被绑架、失踪甚至被人杀害。”
“这……”
陈元有点吃惊,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会让自己侄女如此评价?
“很可怕是不是?”何秋雨苦笑一声。
但从何秋雨的眼神中,陈元却感觉,她觉得自己没错。
“没有没缘由的恨,你会这样肯定有你的原因。”
陈元用到了“恨”这个词,何秋雨听了直摇头。
“我对他不是恨,我就是看不惯他鄙视他,就像看到落入汤中的老鼠屎
明明已经坏了一锅汤,但我就是想把它捞出来,想把它扔回它该去的阴暗角落!”
陈元觉得有些不真实,他看了一眼车窗外,他没想到何秋雨这样的大姐姐,心里边也藏着事。
他更没想到,衣冠楚楚的何总在他的亲侄女嘴中,俨然成了一个衣冠qín_shòu。
虽然陈元知道有些事不该问,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看着一脸厌恶的何秋雨,硬是将那句他觉得不该问的话问了出来。
“是什么事让你这样看不惯何总?”
这话一说出口,陈元又觉得有些不妥,又说道:“抱歉,要不我们还是去林编剧家?”
何秋雨淡淡一笑,那种厌恶暂时从她脸上退去。
“没什么不能说的,既然你问了,那就说给你听吧,
只是有些事,我知道的也不全面,并不知道他具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那些事又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
所以,你就当听一个残缺不全又没有结局的故事吧!”
陈元点点头,他感觉这事应该压在何秋雨心头挺久了。
明明是让她恶心的人,他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她却不能说,这种感觉确实有些难受。
这一次陈元提起,何秋雨顺势就把那些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长辈们从不让说的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在何秋雨开始说时,陈元抬头看了一眼夜空。
月半当空,疏星点点,夜风也以凉,确实是听故事的好时候。
他以前总羡慕别人家的孩子,能依偎在爷爷奶奶身边或坐在父母腿上。
在繁星满布的夜空听着各种离奇的故事,然后抬起头一遍一遍好奇地问着为什么。
陈元从没想过,他也能有这样的待遇。
虽然说故事的人不同,说的故事也太过现实,但这并不妨碍他听故事时的心情。
当然如果这个故事,听着可以让他心旷神怡的话。
可是,陈元也知道这是奢望。
一个能让何秋雨厌恶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让他心旷神怡的故事?
夜风不止,故事慢慢开始。
十一年前,大概是何总三十来岁的年纪。
那个时候,唯良电影就已经存在,它拍一些小成本的电影,赚的钱也不少,算是当时长洲城里比较有钱的一个小家族。
何总上边有两个哥哥,每一个的能力都要比何总强。
何秋雨是何家老二的独女,她爸是当时唯良电影的二把手。
何秋雨的大伯是一把手,有两个女儿。
一切原本都该是好好的,直到何家老三,也就是何总结婚那天。
为了热闹,何家人全员出动,一家子大大小小全都是跑去接亲。
何家是长洲人,而何总的的老婆姓梁,是闽州闽城人。
路途很远,何家人早早的就开车前往闽城。
当时的何秋雨在车上坐了十来个小时,下车时她问为什么不坐火车或者飞机。
回答她的是爷爷,爷爷说是老三的主意,为了显示何家的诚意。
听了这话,何秋雨又熬了几个小时。
之后的一切颇为顺利。
按闽城的习俗把新娘子迎上了婚车,两家人又往长洲城赶。
归途总是比较快的。
在就要到长洲城时,高速公路上却出了一起车祸,两家人只得到服务区下车吃东西。
但何总很不情愿,何秋雨一直记得当时何总背着爷爷时眼中的眼神。
何秋雨当时只觉得奇怪,长大后她才发现,何总当时的眼神像极了猎物逃脱时,猎人眼中的那种烦闷失落。
就在众人下车去吃东西时,何家老大一家和何秋雨一家所坐的车在停车场忽然就炸了。
事情惊动了警方,一连串**后,给出的结果却只是燃油泄露导致。
换了新车,何总的婚礼得以继续,但却又出事了。
当晚何家老大一家人,何秋雨的父母以及何总的小姨子因食物中毒被送进了医院。
第二天,因抢救无效死亡。
婚宴时发生这样都事,两家都始料未及。
梁家人选择报警,何总被列为嫌疑人,但却没有证据。
之后,因为这档子事,何总才结的婚转眼就离了。
但唯良电影也因此被交给何总打理,两年后何总引进林编剧。
同一时间,何秋雨开始在唯良电电影工作室上班,作为何总的助理,一直到现在。
故事说完了,何秋雨眼眶也湿了。
陈元拿出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