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崔家教坊,晨光刚刚照进窗棂,教坊一片安宁,姑娘们过午方才熟悉打扮,此刻正在甜美的梦乡中。
崔妈妈不知道有什么喜事,挂着十足的笑意走进教坊,刚进大门,便开始高声嚷嚷起来:“姑娘们,快些起床梳洗打扮喽!”
妙脆姑娘睡眼迷离,打着哈欠推开房门,抱怨道:“妈妈呀,这才什么时辰啊,让我等安生睡个早觉吧!”
二三姑娘慵懒的推开开房门,如妙脆一般的迷离,衣衫狼狈,云鬓凌乱,依着栏杆,只是抱怨。
崔妈妈眉飞色舞道:“小浪蹄子,老身若把好消息告诉尔等,尔等必然兴奋。”
“哎呀!”念奴姑娘无精打采的抱怨道:“妈妈呀,奴家沦落风尘数年,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奴家兴奋?莫非道君皇帝要到崔家教坊选妃不成!”
“非也!非也!”崔妈妈一脸的狡黠,卖弄道:“据老身得到可靠消息,小教师回来了,今早便可进城了!”
“谁?妈妈说谁回来了?”崔念奴不确定的问道。
“小教师,太平郎啊!”
“哇——”
沉浸的崔家教坊一片惊呼声,房顶堪堪没有被掀翻。
模样俊美的小教师,吹的好箫,唱的好曲,谱的好词,一去北国数月,总算是给盼回来了。
慵姑娘们懒的眼神烟消云散,换上闪着光芒明眸,脚下像是生了风,“噗里噗隆”的梳洗打扮起来,欢快紧张的清晨进行曲,盖过所有慵懒和迷离。
“莫抢,这盆是我的洗脸水!”两个姑娘因洗脸水真论起来。
“哎呀,你怎么能穿我的短濡?”又两个姑娘因为穿错衣服争论起来。
“妈妈,你看我插这个簪子可好看?”又一个姑娘打扮完毕,在崔妈妈面前风骚卖弄。
……
小教师长大了,姑娘们早早有赌约在先,一百两银子的彩头,赌谁能最先把小教师哄上床,姑娘们都不想错过今天这个机会。
……
汴梁城繁华依旧,粉墙朱户,色调明快,残雪和薄冰掩映着护城河,杨柳迎风傲雪,烟雾氤氲处,楼阁殿宇,鳞次栉比。
店家吆喝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往来熟人的唱喏声,滚滚的车轮声,嘚嘚的马蹄声,汴河上船家的号子声。
颜色艳丽的花轿,端庄典雅的官轿,往来华行人各色艳丽的绫罗绸缎,店家的招牌幌子,富贵人家的粉户户朱墙。
汴梁城喧嚣依旧。
鲍太平、马植、凌振一行人自北门入城,鲍太平和凌振久居汴梁,除了对城市感觉亲切并无太多感慨。
马植久居燕京,第一次来汴梁城,早被汴梁城的富庶感染,眼中泛着激动的泪花,颤抖的嘴唇似乎在说:大宋啊,沦落北国的游子,终于回家了。
当他看见一群艳丽的姑娘,笑逐颜开疯狂向他跑来的时候,马植眼中的泪花终于忍不住落下,心道:大宋对我这归来的游子着实热情啊,打马向前,准备迎接汴梁姑娘的欢迎。
熟料,那些姑娘竟然当马植是空气,径直绕过他,却将鲍太平团团围住,让马植羞愧难耐。
“小教师!小教师!”
二三十浓妆艳抹的姑娘,热情洋溢的将鲍太平连人带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起来。
“小教师,看姐姐今天特意为你化的妆,喜欢否?”
另一个姑娘搔首弄姿,摆弄着头饰,故作娇羞道:“一位官人送奴家的金钗,奴家从未插与人看,特留着插给小教师看哩,小教师可喜欢?”
“小教师离开汴梁那日,姐姐还曾为你落下两滴眼泪,小教师可还记得奴家?”
“听说北地姑娘泼辣,来,让姐姐看看,有没有被玩坏!”一姑娘说着,边去拉扯鲍太平的裤子。
鲍太平被一应姑娘们娇声浪语吵的头都大,却看群外的凌振笑眯眯的看着他,目测凌振大小长短正合适,何不用凌振解围?
鲍太平拿定主意,指着凌振对一应姑娘道:“姐姐别闹,姐姐别闹!看这位凌官人,乃是枢密院甲仗库的副管库,人俊钱多,姐姐们还是好好招呼他吧!”
“不要!不要!”凌振恐惧的双手挥舞,白眼一翻道:“某家又不喜欢女人,小官人慢慢享受吧!”一指街角的男风馆道:“那才是某家的去处!”说罢,径直打马去了!
哎!这个没义气的!
有姑娘瞟了一眼凌振背影,不屑道:“切!黑雀廖光的,连胡子和眉毛都烧焦了,跟个鬼奴似的,有什么好稀罕的!”
哎!此时的凌振被火药崩了,确实跟帅不沾边了。早知道如此,便把爱臭美的许贯中带回来了,许贯中那样的白面小生一定能给鲍太平解围。
鲍太平被姑娘们烦的不行,只好将眼神递给杨二郎。
杨二郎读懂眼神,欣然领命,刷拉扯掉上衣,漏出密匝的肌肉,挤进人群,大吼道:“诸位姑娘请上眼喽……”
话未说完,“哎呦!”杨二郎惨叫一声,被姑娘们踩在脚底下。
面对着这些热情的姑娘,打也不是,骂也不是,鲍太平鼻尖冒汗了,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左推右推,推出一丝空隙道:“诸位姐姐,敢问哪一位是妙脆姑娘啊?”
姑娘们如同被兜头泼了冷水,喧嚣戛然而止。
感情小教师已经有了意中人了?不是我也不是她,偏偏是那妙脆姑娘。
人群最后边,有个姑娘跳着脚,像是怕鲍太平看不见他一般,兴奋道:“小教师,小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