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出了汴河入黄河,顺着黄河的河道顺流而下,早晨发的迟,晚上歇的早,行进的速度非常之慢,不知道童贯为何要这样迁延时间,似乎有所畏惧,不过却留给鲍太平足够的时间,早晚练习精进自己的功夫。
一路上,鲍太平少不了让手下伺候着童贯吃火锅,没事也跟童贯胡扯几句,童贯为人谨慎,不知道鲍太平的根基深浅,也不敢孟浪刁难鲍太平,鲍太平也没想自己作死,两人勉强算是相安无事。
这一日,船队行进道山东地界,早有虞侯事先知应过各船,前面水域时常有水匪出没,提醒各船切莫掉队,以防万一。
鲍太平对于这些提醒充耳不闻,特意让船老大放慢行船速度,而且扯掉了船上的管家旗帜标志。
大船奉命停在水面上,鲍太平拄着马槊,后背挎着双刀,威风凛凛的站在船头之上,俨然一副要厮杀的模样。
船老大船五急躁起来:“小官人,此处水匪时常出没,我们落单又撤掉官家旗帜,一代遭遇强人,我们如之奈何啊!”
“不怕!不怕!”鲍太平安慰船老大道:“小官人手中的马槊,已经饥渴难耐了!”
鲍太平习武之前,有过几次街头斗殴的经历,一次是踢被鲁智深打倒在地的家奴,一次是在杨大郎和杨二郎兄弟的帮助下,用双节棍痛打一番鲍大郎,自从学的功夫以来,鲍太平从未出手伤过人,确实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自己的身手。
可在水上打仗,也是鲍太平的第一次,鲍太平说的底气十足,是因为他知道,此处是梁山的地盘,梁山上有他的旧相识,恐怕熟人见面,想打也打不起来。
船五差不多带着哭腔道:“小官人呐,你老人家可是跟我说,是随着大队官船去北地出使,可没说剿匪啊!何况那梁山泊又七八百喽啰,四五条好汉,我等如何是其敌手啊!”
鲍太平一拍胸脯,打包票道:“船老大放心,我保证万无一失!”
船老大无奈叹息,后悔接这一单生意了,心道:这小官人,竟说孩子话,以小打大,以少打多,怎么可能万无一失?
其实船老大不知道,在梁山仅有的几条好汉中,最牛叉的那一条好汉,名字叫做豹子头林冲,是鲍太平的旧相识,曾经教鲍太平骑过马,而且还曾受雇佣,在炭火铜锅店,充当过打手的角色,还有额外的一层关系,同是周桐门下弟子。
众人之中,只有张三李四,杨大郎、杨二郎四人知道鲍太平为何这么自信,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见贼来,几人等得不耐烦了。
张三攀上船舷,将手括在嘴边,向着远方的芦苇荡高声呼喊:“喂!有贼吗?”
向来都是要摆渡的人,站在岸边高喊“喂,有船吗?”然后芦苇荡中闪出如花似玉的船家女,聘聘婷婷的应道:“哎,船来了!”,接下来的唱词应该是: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妹妹对面唱着甜甜的歌……
呸呸呸!那是歌词!
不管怎么说吧,冲着芦苇荡高喊:“喂,有贼吗!”仅有张三这么一份,分明是:不怕遇见贼,就怕贼不来的模样。
张三的声音未尽,回声还在芦苇荡中荡漾,却又喊了一声:“喂!有贼吗!我家小官人准备一船的宝贝,快来抢喽!”
水泊梁山连接着黄河河道,把控着钱粮向京师转运的交通要渠,是而梁山的存在,只要守住黄河这一条水道,在没有大队官军围剿的前提下,便有用不尽的钱粮。
此时在芦苇荡中,确实真的藏着一伙强人,为首两个匪首,乃是身高臂膀的壮汉,二人带着一众喽啰已经在暗处静观许久,只因二人办事谨慎,见船太大,无故停泊唯恐其中有诈,逡巡未敢动手,听闻大船喊了一声:“喂!有贼吗?”,二人还以为被发现,正准备转身暗中撤退,却又听的一声喊,二人当真恼羞成怒。
做贼也又做贼的尊严啊,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啊,叔可忍婶子也任不了啊。
两名强人首领双目闪过寒光,四道寒光相碰撞,二人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只听得芦苇荡中一声大吼:“呔!贼来也!”
但见两个高大如同铁塔一般的汉子,头上扎着红色周巾(红巾军,黄巾军的头巾模样),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分别伫立在两艘小船的船头上,七八艘小船紧随其后,船头船尾,拢共能有一二百喽啰,分为左右两翼,聒噪着掩杀而来。
纵然船老大船五见多识广,也被这阵势吓着,脸上一暗,扑通一屁股瘫坐在船上,幽怨道:“完了!完了!果然有贼,果然有贼!”
杨大郎见贼人来势凶猛,刷拉一声撤掉上衣,在寒风中漏出坚硬如铁的一身肌肉,手中握着明晃晃的钢刀,横在鲍太平面前,大呼:“保护官人!”
一众随从七八名,纷纷操起刀枪,将鲍太平团团簇拥在中间。
张三兴奋的大呼:“嘿嘿!果然有贼!定然是林教头,定然是林教头!”再回头看时,贼人的首领,两个铁踏般的汉子着实面生,并非什么林教头,张三一阵黯然,脸上写满恐惧,幽怨道:“完了,完了!不是林教头!不是林教头!”
鲍太平乍见贼人来也甚是兴奋,却也认得来人不是林冲,看身材,更像摸着天杜千和云里金刚宋万,鲍太平高声断喝:“何方贼人?可认的俺镇北城鲍大官人的名号?”
梁山此时在王伦领导下,一切都是草创阶段,干的都是偷偷摸摸的勾当,还没有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