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五天五夜的航程之后,钱阳一行人抵达了进入狂浪沙海之前的最后一个补给点——弯月洲。
弯月洲是紧邻狂浪沙海的一片小型绿洲,因形如弯月而得名。其成因或许和灵河在此处水流平缓大有关系。
宽广的灵河缓缓从绿洲中央流过,碧蓝的河水在这昏黄的背景中格外耀目。
隐剑门的飞舟在绿洲边缘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靠,几名弟子下了船,去绿洲各处采买日常用品外带收集清水。
按照惯例,所有来往于西荒和中州之间的飞舟都会在此地略作停留,补给物品是一方面,补给心灵也是旅途中的重要一环。
穿越狂浪沙海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即便修士大多耐得住寂寞,但在极端恶劣环境下的两个月航程也足以使人望而生畏,因此在航程前后的心理建设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弯月洲绿树成荫,景色秀美,灵河之畔更是景色宜人。在此休憩的修士大多都在尽力享受这风暴前后难得的宁静。
有那兴致高的修士,或许还会在灵河边甩上几竿,有什么收获倒还在其次,要的只是那份强行挣来的安宁和平静。
钱阳有些手痒,一下船,看见灵河就掏出了鱼竿,打算下去试试手,谁知却被吴清水一把抓了回来。
“你心咋那么大呢?”吴长老一脸无奈:“这么多人在这保护你,你就不好老老实实呆着让大伙省省心?”
钱阳四下望了望,看到弯月洲修士们那平和的神态,再嗅了嗅空气中恬美的味道,开口说道:“在这里应该挺安全吧?”
吴清水翻了翻白眼:“错觉!都是错觉!”
钱阳摇了摇头:“我之前来西荒的时候就经过了这里,还呆了差不多一整天,这里的人都忙着渡假,没谁愿意惹麻烦。而且大庭广众的,姓金的即便想动手也不会挑在这里吧?”
吴清水叹了口气,从旁边拉过来一名隐剑门修士,说道:“老郑,来,你给他讲讲弯月洲的情况。”
那个被称作老郑的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老,只是发际线略有些高,一双微眯着的眼睛时不时有精光闪过。
见吴清水问起,老郑笑了笑说道:“钱道友之前说的不错,路过这里的人大多不想惹麻烦。但有一点道友必须要清楚,你不想惹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来惹你。”
这边老郑的话音未落,正赶上一架满身斑驳的中型飞舟缓缓起飞,沿着灵河缓缓向西行进,看方向应该是已经完成了沙海中最危险的那一段旅程,休整之后飞往夷方城。
钱阳瞟了飞舟一眼,便准备跟老郑搭搭话。突然,数道人影凌空跃上了那条尚未飞到足够高度的飞舟,简短的几声打斗之后,几具尸体直接被从船上丢到了灵河之中,激起了大片的水花。
飞舟停都未停,仍旧按照刚才的方向流畅地飞远,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地面上的人大多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飞舟,再看了一眼灵河,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渡自己的假。
唯一对此事有所反应的倒是灵河边某位钓鱼的大哥,那几具尸体刚好落在他不远处,溅了他一身水的同时也惊了河中的鱼儿。那大哥道了一声“晦气”,收了鱼竿转身便走,看来是没有再继续钓下去的雅兴了。
眨眼间几条人命就这么没了,钱阳真是看得目瞪口呆,哆嗦着问老郑:“这里经常是这样吗?”
老郑耸了耸肩:“经常这样倒不至于,偶尔吧!反正这里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太平就是了。”
“这简直太夸张了!”钱阳这个从文明社会来的人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
老郑呵呵一笑:“所以说啊,这人还是得有个约束,在弯月洲这样的法外之地,有些人是把控不住自己恶念的。”
“哼!”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一个面貌粗犷的老者恶狠狠地发了声:“这跟约束不约束有什么关系?南洋也没什么约束,但像这种杀人越货的混蛋,在我们那一天都别想活下去!”
一听这话,钱阳眼睛一亮,拉住了正欲反驳的老郑,上前几步开口问道:“前辈来自散修联盟?”
“我是来自南洋的散修,怎样?”老者说话的口气很冲。
老郑这个时候忍不住了,开口道:“你们南洋的人都这么说话吗?一点礼貌都没有。同为金丹期,人家管你叫前辈,你还真就当自己是前辈了?”
老者眉毛一立:“礼貌?我从不讲那些虚的,他愿意管我叫什么是他的自由,我没应,也懒得应,有事说事!”
老郑被噎得够呛,钱阳也很是心塞。
同为修士,钱阳很轻易就能感受到老者虽然语气生硬,但确实对他没什么恶意,说的那些话细想想也不出格。
你问人家问题,人家答了,然后问你要干什么,简单直接,没有修饰,没有弯弯绕,没毛病!
钱阳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我倒是没什么事,只是从来没去过南洋,对那里很有些好奇,适才一见前辈提起,便忍不住过来攀谈几句。”
老者满脸纠结,显然钱阳说话的方式让他极不适应,但他还是答道:“好奇就去看看,你问我,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和你们这不一样!”
钱阳这个汗,心说最近怎么遇上的都是这种说话费劲的主呢?
很显然,就这个话题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钱阳果断换了一个方向:“前辈既是南洋人,怎么来西荒了呢?”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