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长安起了风。而伴随着风声而来的,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说什么……安国侯府被搜查?这怎么可能!”
最先得到这个突情况的长安令任宽脸上变色,他以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来惊慌报信的巡城使,感到有些荒谬。而对方的神色却绝对不像是撒谎。
“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啊!安国侯府被团团包围,整条街都封锁了。巡城的弟兄们过去询问,对方的态度很强硬,说是奉命行事……。”
任宽眉头紧皱,他的内心剧烈跳动起来。在自己的管辖内生了这么大的事,长安府衙事前竟然一点儿消息都不得而知,这很不正常。
“是哪里的人马?又是奉得谁的命令?”
“主要是蓝田县的人,其余还有些身份不明者。据他们说,这是蓝田县令根据盗贼口供,遵照尚书令大人的命令,全力追查生在近日的渭河盗贼事宜……。”
“真是岂有此理!渭河盗贼又怎么可能会与安国侯府扯上关系的?更何况,蓝田县令什么时候有权力跑到长安城内来执法抓人了!”
怒气冲冲的任宽马上命令集合人手,以最快的度赶到安国侯府所在的大街。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果然,整条街都已经被封锁,有一些执刀负剑的汉子在此守候。早起的行人都被撵的远远的,不敢靠近。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敢在长安城内放肆!我家大人在此,还不赶快让开道路。”
长安府衙的捕头等人簇拥着自家大人,朝着前面大喝。却没想到挡在街口的百余条大汉漫不经心的朝这边看了看,丝毫不以为然。不仅没有让路躲开,反而有人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
“什么大人小人的……我等奉中山侯之令在此行事,事关重大,无关人等不得进入!赶快往后退点,否则就不客气了。”
刀光闪动,十分嚣张。任宽大怒,他不顾危险挺身而前,以手戟指三尺之外的执刀大汉,怒声奔涌。
“混账东西!堂堂大汉帝都,天子脚下,尔等明火执仗,公然视朝廷主管官员若无物,这是要造反吗?本官以大汉帝国长安令正堂的身份命令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退在两边,听候落。如若不然,一律以图谋不轨欲扰乱皇都安全罪从重论处!”
任宽相貌堂堂,正气凛然。他这一番态度令人望而生畏。那些大汉互相看了看,有为者站出来,拱了拱手说道。
“原来是长安令大人来了,失敬、失敬!只不过,你的话,我等却庶难从命啊!因为今夜,这里有重大案情需要处理,在没有搜查完毕之前,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这可是尚书令大人亲自所下达的指示!”
这家伙的话外之意很明显,以尚书令刘屈牦来压制任宽,根本就没有把眼前这位长安令当回事。从这边远望过去,安国侯府内灯火通明,隐隐约约有些嘈杂的声音传过来。任宽心中焦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如果自己不能在第一时间维护好这座侯府的安全,他就太对不起元召和太子从前的提携之意了。
“哼!在长安地面上,本官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任宽高昂脖子,迎着刀剑的光芒大步向前。他只是一个文官,但此刻身上透露出的气势,并不输于赳赳武夫。
被其气势所逼,挡在长街口的的大汉们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位长安令大人就这样赤手空拳的径直走过来,还真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然而,就在这时,后面脚步声响,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如同这早晨的薄霜一般清冷。
“任宽大人,你不必多费心思了。我已经带人对安国侯府连夜搜查完毕,证据确凿,罪责难逃……呵呵!如果长安府衙也感兴趣的话,我并不介意任宽大人来好好的了解一下。”
话音落处,比任宽年轻十几岁的蓝田县令景行走了过来。虽然几乎是一夜没睡,但现在他看上去却是精神抖擞,一点都没有倦意。他们两个人各自主管长安附近最重要的两个郡县,虽然还没有打过很深的交道,彼此却都认识。任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位当朝尚书令的亲外甥,他很明白,如果自己真的要插手的话,势必马上就会卷入一场后果难料的巨大政斗波澜中。但此刻他没有犹豫,直接与景行面对面站到一起,言辞犀利。
“罪证?呵呵!你堂堂的蓝田县令,跑到长安地界来搞事,这本身就是违反大汉律例的行为。如果在皇帝面前参奏,你以为凭着你舅舅的关系就能轻易的脱罪吗?”
景行却没想到任宽这么不留情面,当着许多人的面,直接就揭穿他与刘屈牦的特殊关系。不禁心中恼怒,反口还击道。
“那你就去皇帝面前参奏吧!到时候看看谁是谁非。哼!”
“景行,你不要以为皇帝陛下不在长安,中山侯就能一手遮天了!须知道,未央宫中还有太子殿下在!你们竟然敢动安国侯府,不管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恐怕也休想得逞!”
任宽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他本来就是如此耿直的性情,眼里容不得任何鬼魅魑魉。而景行只是嘶嘶冷笑着,如同一条伺机噬人的毒蛇。
“任宽大人,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有盗贼的口供明确指向长乐塬和安国侯府,所以本官才禀告过当朝辅政之后连夜来此搜查。幸不辱命,果然大有所获……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在安国侯府中不仅搜查出了大量不明来路的财物。而且更加令人震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