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可以放弃?!”

路妈妈拍了的脑袋一把:“糊涂!你爹心里正难受呢,你跟他赌什么气?这事儿才有个风声出来,等到真要派人,也不知是几时了,慢慢劝他就是。吴婆子口气大,其实没底,王总管是什么人?自家就有一大堆子侄,还能看得上她男人?至于二少爷……”她冷笑一声,“他在府里再受宠,也只是个不当家的少爷,事关祭田庄子的大事,还轮不到他插手!”

春瑛听了,眼中一亮:“这么说……我们还是很有机会的?娘也赞成爹去争取这个差事啰?”

路妈妈瞟她一眼:“傻丫头,说你傻,你还真是个棒槌!差事再好,也是要打点的,虽说你卢叔卢婶会帮忙,也没有叫人家出钱的道理!先攒点银子再说,不然再好的差事也轮不到你爹头上!”

春瑛傻笑两声,回想起来,自己似乎有些急躁了,其实卢婶已经回了庄上,等到她家脱籍,起码还要好几个月呢,与其逼着老爹去争取差事,还不如先想办法赚钱,只要有了钱,就算这个差事轮不上,也还能再打别的主意。

这么想着,她心情也放松下来,帮着母亲烫了酒,便将酒**送回父亲面前。

路有贵满意地抿了一口热酒,咂咂嘴,说了句:“好闺女!”然后从怀中掏出两三个银角子,把一块小点的给了春瑛:“今儿有个南边的官来拜,出手好大方,我分了这些银子。你长了这么大,也该有些零花钱了,省着点使!少买零嘴,多买些针线什么的,好好学女红,以后象你娘那样能干。”

春瑛接过银子,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张张嘴,便觉得喉咙也给堵住了。

路妈妈皱眉:“她才多大,就给她这么多钱?!”

路有贵把另两块银角子塞到她怀中:“这些你拿着,多买些米,再给儿子扯块新布。儿子也大了,该吃米了。”说罢打了个嗝,觉得有些醉意,便将剩下的半杯热酒都喝了,爬到炕上睡下。

路妈妈眼圈红红的,嘴里骂着“又喝醉了”,却十分仔细地给他盖上了被子,又把炕烧旺些。

春瑛手中紧紧攒着那块银角子,深呼吸一口气,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发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吓了路家母女一跳。春瑛忙跑到门边问:“是谁?”

“是春儿吗?我是你二叔,快开门!”

路家二叔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了,面皮倒比堂兄路有贵还要衰老些,黑黑瘦瘦的,穿的也是不起眼的布衣,不过他五官端正,又透着一股实诚人的气质,让人一见就倍感亲切。

他进门后先是摸了摸春瑛的头,问:“病都好了?想什么吃,就告诉二叔,二叔保管给你弄到。”春瑛傻笑两声,小心地退到一旁,生怕这位二叔发现侄女的壳里已经换了人。

路妈妈上来问好:“怎么这时候过来?吃过饭了吗?不巧,你大哥刚刚吃醉酒,已经睡下了。”

路二叔瞧了瞧炕上的兄长,跺脚道:“我一听说你家的事就赶过来了,哥哥怎么就睡下了呢?那我还是回去吧。”他将手里拿的布包放到桌上:“这是我从江南带回来的东西,里头有一包云苓,嫂子把它碾碎了,每日早起用滚水兑上一盅给春儿吃,身体弱的人最适合不过了。底下还有两块料子,不是什么好的,嫂子留着给孩子们做衣裳吧。”接着他顿了顿,又从怀中摸出几块银子来。

路妈妈看到布包里的东西,已经十分欢喜,见他还要给银子,脸上挣扎了一下,推道:“不用不用,有这些就够了,你大哥知道我收了你的银子,定要骂我的。”

路二叔便索性把银子放到桌上:“我给侄儿侄女们的银子,跟大哥不相干,嫂子只管收着就是。我也不是白给的,嫂子若有空闲,就给我多打几双鞋,去年中秋前给的几双,都已经穿坏了。”

路妈妈惊呼:“那可是千层底!足足有八双!都穿坏了?”她叹道:“你说你整日在外头跑,得的银子再多又有什么用?累得人瘦成这样,眼看都二十八岁了,还没娶媳妇。你这样混下去,叫你大哥和我怎么放心?”

路二叔笑了笑,也不应答,只说:“我走了,等大哥醒了,嫂子跟他说一声,叫他明儿来找我。”说罢又摸春瑛的头,便匆匆出门去了。

春瑛抓了抓被他弄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嘴里嘀咕着“怎么老是摸我的头”,见母亲小心地收起了银子,便有些好奇地问:“娘,二叔办的外差,到底是什么呀?怎么会半年功夫,就穿坏了八双鞋子?”

路妈妈翻看着布包里的料子,随口答道:“不过是替上头的主子们跑腿办事罢了。他这回下江南,听说是到府里旧年置下的几个庄子上去了,又顺道采买了一些物品。这样的差事虽说好处不少,却也极辛苦的。你二叔一年三百六十日,就有两百多天是在外头,吃不好睡不好,连个缝补衣裳的人都没有,你看他身上穿那件袍子,还是前年我给他做的,袖子都快磨坏了。”

春瑛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好处不少,二叔怎么会穿得那么……普通?难道说……他是故意的?

她留了个心眼,也许路家这位二叔,不象他的外貌那么老实呢。

“发什么呆?菜都冷了,快吃!”路妈妈将烛台移近了些,好看清楚料子的质地,啧啧两声:“这可是上好的松江棉布呢,瞧这个,是三梭布,留着给你弟弟做两件衣裳,若有剩的,就做件小衣给你,


状态提示:第一百零九章--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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