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面有愧色,鞠了个躬,赔了不是。十儿呸他一声,又见他眼生,皱起眉:“你是什么人?来找谁的?”

春瑛忙道:“他事来找我爹的。你冒冒失失地跑什么?有个鬼在追你?”十儿朝她做了个鬼脸,便忙跑回正屋,高声嚷着:“娘!娘!我在村口见到大舅舅了!娘!”

王大婶呼啦一声打开门走出来,两只眼瞪得老大:“你说什么?!你在哪里见到他?!”

“就在村口,他赶着辆马车,说是过来办差的,要等管事点头才能过来呢。”

王大婶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好好地在京里当差,没事儿跑这里来做什么?还要等管事点头?!你是不是听错了?”

门边的木老二似有所悟:“婶娘指的可是莫大?他原是随我一同来的,因我着急着见路叔,也没多问,便叫他在村口候着。原来他事婶娘的兄弟,却是我的不是了。”

王大婶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几眼,皱眉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倒是年轻有为得紧嘛!我兄弟在珍宝轩,除了杜管事和几位供奉,就没人敢支使他了,你居然叫他给你赶车?!”

木老二苦笑:“婶娘,你这话却是冤枉我了。莫大叔……十天前就被革了差事,还是莫爷爷去求了太太,太太才开恩,把他打发到我们铺子里来。偏新来掌柜又不待见他,就打发他去搬运货物。我点了他出来赶车,已经很轻松了。”

王大婶的脸色十分难看,倒还记得要对这个年轻人客气些:“还请屋里奉茶,事官我娘家父亲兄弟,请小哥务必把事情始末详细说说。十儿,去唤你舅舅来。春瑛,这位小哥要见你爹,你便跑一趟吧。”

木老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着进了屋。十儿有些惊惶地与春瑛对视一眼,便心神不定地出去了。

王大婶的娘家姓莫,也是侯府世仆,从她爷爷那辈开始,就在侯府名下的珍宝轩当店员了,虽然不是管事,却着着实实是个肥差。现在轮到她这一辈,就是他兄长领着这个差事。因为有这个后盾,不论王家际遇如何,王大婶都挺淡定,认定了一家人不会饿死。没想到这个世袭的好差事居然丢了?叫她如何不着急?连知晓外祖家资利的十儿,也忍不住惊愕了。

春瑛留在原地,眉头紧皱。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莫家也是侯府老资格的家生家族,又是在珍宝轩这样的地方当差,莫老爷还挺有威信的,当了十几年的店员,掌柜见了他都要问声好呢。这种世袭的执喂,又有技术要求,不比在侯府内院当差,除非当事人犯了大错,才会革退,而且革退以后,一般还是会从这个家族里找人继任的。把人调去当车夫苦力,实在少见。

不过……如果太太想要加强自己的势力,自然免不了要排挤老家人,抬举亲信,并将自己人安插到重要的职位上,加上莫家与王家又是姻亲……但无论怎么看,这种安排太荒唐了。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赵三嫂站在一旁,有些尴尬:“你瞧,妹子……我正好想起有件事还没办……”

春瑛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人,忙对她笑笑:“真对不住,等明儿闲了,嫂子再来玩吧。”

赵三嫂笑笑,又拿起那只虎头帽:“这是姑娘做的?是给你小兄弟的吧?好鲜亮的活计!我家的小子今年五岁了,正是属虎的,我正想年下给他做一个呢,却又不得空儿……”

春瑛心中一个激灵,想到自家如果真的遇上太太清除异己,只怕多半就得在这个庄子上长住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对赵三嫂这种庄中有实权的人,还是巴结些好,便笑道:“若嫂子不嫌弃我手艺粗糙,便让我给侄儿做一个吧,不知侄儿喜欢什么颜色?”

赵三嫂满意地道:“不拘什么色都行,妹子这样好的手艺,哪里粗糙了?!呦,对了,你还是快去寻路叔吧,别耽误了正事。”春瑛乾笑着送她出门,立刻转身跑去新房子,把木家老二来的事告诉了父亲。

“晨哥儿来了?”路有贵眉间一皱,低头想了想,便教带雇来的帮工把新买的桌椅放好,又托了对门彭公掌眼,急步带着女儿走回原住处,果然看到木家老二坐在正屋里,一脸尴尬,旁边王大婶拉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低声哭泣。

路有贵走进去问:“晨哥儿,你不在铺子里看看,跑来找我做什么?”

那木晨一见他来,忙起身冲到面前,眼圈一红,便长长作了揖,艰难地道:“路叔,掌柜的……我实在是没法忍下去了!”

路有贵吃了一惊,忙扶起他:“究竟怎么回事?!”春瑛也在旁边惊讶不已,心想自家老爹丢了差事,也就是不到二十天的功夫,那新掌柜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叫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没法忍下去了?

听了木晨的讲述,众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新上任的掌柜,并没什么本事,每天日晒三竿才来,午饭还常有人请他在外头饭馆里吃香喝辣,他喝到醉醺醺地回来,太阳还没下山就回家了,店中一应事务,都是交给木晨和伙计们打理的。原本路有贵在任时,事事都有规矩,木晨照着办,也没出什么问题。可那新掌柜不知怎的,把原先供货的几家布商都丢开不管,偏要跟另两家从不曾打过交道的布商买货。木晨要查验了才收货,他还阴阳怪气的,讽刺木晨,因木管事是侯爷的人,他有所顾虑,才没翻脸。後来买到的布料质量低下,卖不出去,只能放在货架上惹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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