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掸了掸袖子上看不到的灰尘,施施然往东府方向走,无论曼如哭什么,她都不理会了。
曼如见状心中大急,但是春瑛说的几件事,都是她最心虚的地方,她实在是无言以对,又担心逼得急了,春瑛会对她母女二人不利,只得一边跟着春瑛走,一边绞尽脑汁想说服的理由。忽然记起一件事:“好姑娘,只要你帮求一求,我就把一件密事告诉你,事关你们四小姐!”
春瑛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回头望她:“什么事?”
曼如欲言又止,春瑛转身抬脚就走,曼如急得忙忙拉住她:“我说我说!是……是二少奶奶跟身边的丫头说的……我无意中听见,也不知道有几分真……”
春瑛没回头:“你直说就是,我自会斟酌。”
“我听见二少奶奶说……说她姐姐跟她提起,四小姐不小了,跟恪王府的世子倒是差不多年纪,模样儿家世都好的……”
春瑛冷笑:“胡说!我们四小姐跟二少奶奶是一辈儿!配她外生?错了辈了!”
曼如忙道:“我那时在窗外偷听,也听不真切,只隐约听到这几句话,后来二少奶奶又提到几位交好人家的少爷小姐,接着又提到四少爷呢。二少奶奶对着丫头好一顿埋怨,说她姐姐不知为何,偏偏抬举东府。然后那丫头便说,二好爷跟几位大将军都交好,本身又是大才,王府看得起他,也在情理之中,还劝二少奶奶别跟二太太闹生分了,有空多去找四小姐说说话,将来说不定能亲上加亲呢……”
春瑛心中震惊不已。二老爷的作用真的重要到这个地步了吗?他与侯爷是堂兄弟,虽隔了一层,对兄弟一家越来越亲近了。那恪王府凭什么认为,能利用儿女亲事把二老爷拉拢过去?无论是二老太太、二老爷还是二太太,都不会糊涂到把儿女跟那种随时都会倒台的人家联系到一起!更何况,恪王府想要乒权做什么?肯定是造反!
不行,那么稳重懂事的雅君小萝莉,怎么能被这样算计了去?!怪不得最近恪王府总送帖子来请四小姐去做客呢!必须尽快让二太太知道!
曼如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常听说恪王与咱们侯爷不和,这回定是想要挑播离间,见二老爷高升了,便把人拉拢过去,故意气咱们侯爷。明明跟二小姐、三小姐关系更亲近,她们却看中了四小姐……”
春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二少奶奶和那丫头当时还说什么了!有几人知道这事儿?!二少爷知道么?”
曼如愣了愣:“这……我不知道……我就是……”咬咬唇,“听过这么一回……”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人?!太太不是最宠你的么?哪怕是告诉太太!”说不订三少爷会听到,那小子在勾心斗角的事情上还是有点本事的。
曼如眼圈一红,低下头,死死咬着唇不说话。平时被三少爷逼着,将映月堂的事报上去,她就够害怕的了。这种不相干的事,她敢嘛要说?要是被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发现她将他们的事告诉三少爷,还不把她打死呀?
春瑛撇撇嘴,扭开了头。她对曼如的心思不敢兴趣,只是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带曼如去见二太太。难得曼如有可能打探到更多的信息,要是直接去见二太太,二小姐也在场,随时都有可能把这颗旗子废了。可是不把人带去,她若是有说漏的地方,指不定要误事的。
考虑再三,春瑛心一横。她只需要让二太太知道这件事就好了,应对办法自有人去想。这些古代的贵族男女,对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事,可比她擅长多了,她干嘛要多事?!
于是春瑛便伸手拉住曼如,紧紧地握紧她的手腕,翘了气嘴角:“你想要求二太太把你娘放出来?不如亲自去求如何?”
春瑛一路拽紧曼如的手腕,拉着她往二太太理事的院子走。曼如越想越害怕,不停地挣扎哀求:“好妹妹,好姑娘……你饶了我吧……要是叫我们少爷奶奶知道,我哪里还有命在?好姑娘,求你了……”
春瑛不为所动:“别怕,我真的是一番好意,你不是要救你娘么?我一个丫头,不过是我们老太太、太太抬举,才有点脸面,其实呀,还是个丫头!不像你,将来稳稳当当地就是二少爷的姨娘了。你是半个主子,比我有脸面,说的话也更有份量。你要是担心二小姐拦着,尽可以放心,我要叫人打听了,等她不在的时候,再去禀报我们太太。你别挣了,当心扭伤了手,或是磕着碰着,二少爷见了心疼”!
曼如又急又怕,偏又挣不过手。她一直在内院侍候,压根儿就没干过什么重活,就算小时候有点力气,现在也变成纤纤弱质了。而春瑛之前在庄上生活了半年,又练按摩练出了力气,加上平日常常走动,身体倍儿棒,一只手牢牢地钳住曼如的手腕,任她再怎么挣扎都没法脱身。等来到了有人来往的地方,曼如见众人都好奇地望过来,生怕她们会起疑心,也不敢再挣扎了,只是一直小小声地苦求着。春瑛只是笑着,并不松口。
终於到了目的地,春瑛走进院门,远远地看见屋里隐约有几个人影,在院中等候回话的婆子媳妇们都散得差不多了,看这时辰,应该快要吃午饭了,二小姐向来是不在这院里吃的,便转到狼下,叫过一个东府跟过来的婆子:“太太现下可得闲?屋里还有谁在?”
那婆子忙答道:“太太在里屋呢,还有两个媳妇子在回话,等她们走了,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