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问话那混混的笑脸也收了,在外面扯着嗓子喊道:“你个漏风的破鞋装什么正经女人,要不是爷爷平日里替你遮风挡雨的,你早就被街上的叫花子轮死了,这份恩德,你就该好好做活偿还,你装什么良家!”
“那有什么恩德..老娘作践自己的那份辛苦钱,还要被你们抽去四成,有来讹钱闹事的,你们设么时候出过头,还不是老娘自己拿钱出来..”薛大姐的声音也是越来越高。
这一路地痞混混,专门敲诈没依靠的半掩门暗娼,拿来钱自己挥霍,根本不帮着做什么事,可在清江浦边缘开业的女人们又怎么会有什么依靠,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挨着,今天算是撕破脸了。
听到薛大姐说出这样的话,另一个混混立刻破口大骂:“臭婊子的,给你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了,识相的自己把门打开,不识相的等下开了门给你好看!”
“四邻街坊,伸伸手吧!”
话讲到这样的地步就是彻底撕破脸了,薛大姐带着哭腔向四处求助,可回答她的只有零星几处关门声响。
外面的两个混混都是得意狞笑,一人更是说道:“从前你姘上了那汪大刚,咱们给你点面子,现在那货早就跑得没影了,你还以为你是谁..”
另一个朝着掌心吐了口口水,已经在看翻墙的地方,薛大姐这宅院还算齐整,可也就是个一人多高的土坯墙,什么也挡不住。
还没等这两位动作,就听到后面有人开口说道:“这是我家,你们要干什么?”
看着这二位过来,街面上本来没什么人了,也想不到还有人过来看这个热闹,两个混混愕然回头,一个还出口骂道:“想当绿毛王八吗?”
这句话话音刚落,一个大巴掌已经到了跟前,躲都来不及了,重重一个耳光扇在脸上,那竹竿一样的混混根本抵挡不住,直接被打倒在地上,另一个人张大了嘴,刚喊出一个字来:“汪..”,就被一脚踹倒小腹,蜷缩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那两个混混连喊疼都没机会,打他们那人跟上去又是两脚,这次疼得五官扭曲,喊都喊都不出声。
“大刚,再动手就打死了!”
“这两个杂碎打死了都是活该!”
听到外面两句话,听到第二句话的时候,在里面战战兢兢的薛大姐猛地打开了门,外面正站着汪大刚!
薛大姐喜极而泣,提着裙子跑了出去,一把抱住微笑着的汪大刚,才抱住又急忙松开,急火火的说道:“大车帮除了悬红找你,你怎么还敢回来,快走!”
汪大刚一时也有些感动,清清嗓子说道:“这次来就不走了,咱们不怕什么大车帮!”
听汪大刚说得肯定,薛大姐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感觉自己熬到头,总算等来了良人,泪眼模糊间却看到在汪大刚身后有两个汉子,穿着平常,很是精干的样子,只是看起来不像是从前那些赶车的车夫。
这边重逢感慨感动,却没人理会地上那两个混混,这等街面上的地痞别的能耐没有,看风色的本事却不差,看出来对面三个人,这个场子怎么也找不回去了,折腾得很了,命丢在这边有可能。
趁着那边久别重逢,他们俩手脚并用的向外爬去,让他们感觉到幸运的是,那三个人看似精明,却好像没发现他们的动作。
就这么一直爬到了街口,距离足够安全,又没有别的人手,两个人连忙爬了起来,远远的大骂说道:“汪大刚你个蛮子,还有胆子回来,等老子跟大车帮告上一状,拿了悬红的银子,再要了你的命,到时候把这个臭婊..”
骂的很是难听,看着这边三个人有追过来的意思,这才慌忙拔腿就跑。
薛大姐也不是弱女子,江湖市井中的事情多少知道点,看到这一幕后,有些担心的说道:“大刚哥,就这么放他们走?”
“让他们走,不怕他们报信,就怕大车帮不知道我的消息!”汪大刚说得颇为坚定。
清江浦地面不少,人口几十万,可各个圈子自成一体,消息流传的并不慢,汪大刚居然回来了,这消息下午出现,很快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当初山东和河南两个大车帮和散户车夫火并,闹出过百条人命,几十近百户家破人亡,很是不少人知道,也就跟着听过这汪大刚的名字,今天这事情传开,颇为轰动。
这么大摇大摆的在街面上出现,那就是不给大车帮的脸面,不灭杀了这货,以后再有人效仿怎么办,在得知一名香主报上去的消息之后,大车帮立刻把人手派了出来,还给方方面面的人打了招呼,让他们看到后及时传递回消息。
不过汪大刚就出现了这么一次,带着薛大姐不见踪影了,大车帮上面几个大头目把办事的人怒骂了一顿,这件事也就放过去,南直隶这么大地方,大车帮只能在清江浦的边缘猖狂,别处不好用,人要跑了,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正月二十一这天,在距离山东大车帮大车停放空场一条街外的地方,有一家店铺开张了,这开张弄得声势很大,鞭炮得有几万响,敲锣打鼓从上午就没停,还请了上好的戏班子唱戏,不光是附近的闲人住户看热闹,连赶大车的车夫也过去不少,毕竟现在还没出正月,活计并不是那么多。
不过热闹到下午,戏台上戏班子下了,却有一个大家这几天都在找的人上了戏台,汪大刚身穿一身红袍,器宇轩昂的大声说道:“云山车行今日开业了,以后还要请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