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沉星好似全未注意到对面汹涌而来的杀意,他的笑容依然温和:“为什么是这么不友好的表情,我给你的玄冥妖戒难道不好用么?”
“你还好意思提!”洛沉星这若无其事的态度顿时将颜雪影满心怒火全激发了出来,当即提起一掌向他迎面劈去,掌心中的寒气凝聚到了极致,半空中都飘散开了一片片碎小冰霜。
洛沉星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直等那一掌已经逼到面前,才气定神闲的说了一个字:“停!”
奇迹发生了,颜雪影这去势汹汹的一掌,竟然当真有如被机括牵引般,硬生生的在半途定住。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无法再让掌锋前进哪怕一寸。
洛沉星满意的笑了笑,轻轻握住她的手,在自己的面前缓缓压下。转头迎上颜雪影狂怒到几欲喷火的视线,低笑道:“很意外么?你是不是在想,玄冥妖戒明明都已经被你毁掉了,为什么我还可以命令你?”
略微停顿了一下,语调也是更加温柔:“太天真了,像那样的戒指要多少有多少,已经进了口中的猎物,我们怎么可能让它再脱离猎手的控制。言灵契约,它真正刻入的是你的灵魂,要知道,我洛家的卖身契一旦签下了可就是一辈子的啊——”
颜雪影愤怒的挣扎了两下,这一刻在洛沉星的刻意触发下,她确实感到了灵魂中传来阵阵灼热感,那仿佛是一根精致的锁链,精确的锁住了自己的灵魂中枢。自己的喜、怒、哀、乐,以及一切的七情六欲,都逃不开这根灵魂锁链的束缚。
如果今后的人生都要任由旁人操纵,这样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颜雪影刹那间心灰如死,转过手腕猛地朝自己的胸前拍下。这一掌甚至比刚刚击向洛沉星时,都还要更加决绝而不留余地。
然而,同样的一幕再次重演了。颜雪影眼睁睁的瞪着自己的手掌僵在了半空,而胸腔里那颗已经不属于她的心脏,却依然在鲜活而有力的跳动着。事到如今,自己竟是已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么?
洛沉星就像是早料到她会企图自尽一般,深邃的双眸没有半分波动。笑容依然温和而邪魅,带着最深的蛊惑:“我不是早就说了,你的卖身契约是一辈子的么?既然是我洛家的奴仆,在没有得到主人允许之前,你的生命,包括死亡,都是由不得你自己做主的。
如果你对现状还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的话,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更多的时间去适应。毕竟,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颜雪影咬了咬嘴唇,目光无声的黯淡了下去。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不停的跑,不停的逃,就是想要逃出自己的命运。哪知兜兜转转,最终钻进的却是一条死胡同。不仅没能为自己打出一片天地,反而连曾经的目标也丢失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拖延时间毫无意义,至始至终她都只有孤独一人,从不奢望得到任何人的庇护。只是,在她心里依然有一个微弱的疑问: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不仅得不到任何人的关爱,还要承受着命运的不公,为什么永远是我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洛沉星笑容玩味:“为什么是你?不,我们从来没有刻意的选中过任何人。当初是你对我洛家有事相求,我们帮助了你,自然就要从你身上索取相应的回报。一来一往,这本来就是对等的利益交换。”
绕着颜雪影身侧缓缓踱步,同时压低了声音:“不过,你的来历之大,还真是超乎我的想象啊。我甚至都在犹豫,到底有没有把握拿得下这一只金凤凰了。但是仔细想想我又觉得没有关系,毕竟难度越大的挑战,我就越喜欢。嗯,你说呢,天霄阁真正的大小姐?”
颜雪影的身子猛地一震:“你为什么会知道?”紧接着她的反应也空前激烈起来:“不要把我跟天霄阁扯在一起!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洛家,这个在她来到邑西国之后才接触到的势力,就算他们是这里的土皇帝,却又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让他们连天霄阁的人都敢动?尽管颜雪影对此事确是心存疑惑,但她很快又强行否认了对自己的定位。
呵,她算是什么天霄阁的人?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恐怕人家也就是冲着这一点才有恃无恐的吧?
洛沉星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这一次他抬起的目光,格外的神秘而悠远。
“其实,这样不是也很好么?我知道,你一直都立志向天霄阁复仇,甚至你恨不得彻底颠覆了这个号称灵界大陆魁首的势力,以报复他们这么多年来对你的亏欠。勇气可嘉,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再过几年,就将是天宫门再度现世的时候了。‘那一位大人’的事,就算旁人不知,你总该是耳熟能详的吧?”
颜雪影沉默了一下,才缓慢的道:“他是天霄阁的传说,数千年来始终在族谱中占据着最醒目的位置。凡是天霄阁的子弟,都会被要求熟读他的事迹,直至倒背如流。”
也许是因为涉及到了那位最为高深莫测的大人物,颜雪影一时竟似忘记了洛沉星对自己的威胁,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向他转述了一遍。
洛沉星微微颔首,应道:“所以你就应该知道,在他回来以后,不管你修炼到再有通天本事,也是绝对无法再动摇天霄阁地位的了——”
颜雪影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