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荒山,拱卫着一座残破的堡垒。外围的土地寸寸开裂,干瘪的老树垂下几根枯枝。即使在大白天,一眼望去也会令人觉得阴气森森。
堡垒内部,伫立着一座同样死寂的大殿,回廊千曲百拐,但无论在任何一个角落,都笼罩着一种如处地底般的湿冷和晦暗,仿佛隔绝了所有的光线。也许只有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才可以在这些弯曲的通道中行走自如。
幽暗之中走来一个人影,理应是该用形如鬼魅来形容他的,只不过那人走路的方式大大咧咧,大摇大摆,实在不像是鬼魅。
而在他的前方,同样有一个人影隐在黑暗中。那人一动不动,如同一座石雕,如不仔细查看,必然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虽说教主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我的仇,只能由我自己来报。”突然之间,那石雕发出了声响。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愤恨,只是这份愤恨,又被隐匿得极深。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们太虚教还没有这么好心,救了人还********的。若是这样,恐怕你还得再死一次吧。”另一个人影随意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石壁上懒洋洋的说道。
“那么教主这次叫我与你会面……是为了……?”说话者脱去兜帽,露出一张阴沉的脸来,此人正是“死而复生”的林嘉祥。
“不为什么,不过就是让你回去七大门派罢了。让他们见一见这位死去多日的林师弟‘诈尸’的模样。”
那人的语气不紧不慢,而后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忽然又笑道:“啊!好是期待啊,七大门派的人,会露出些什么表情呢?对了,尤其是那个在你身上做了手脚的……那人叫什么来着?算了,反正也不是很在意他,你觉得他若是看到了你,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阮石……!”一个名字被林嘉祥提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他嘴里却是咬牙切齿,仿佛要将那人撕碎一般,“哼!我可不管他见到我时是什么表情,我只知道我见到他……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这样就太好了!”那人忽然双手一击掌,“教主也预料到了你必然会对‘死于非命’一事耿耿于怀,所以,特地送上两份厚礼。”
林嘉祥向那人望去,才发现那人手中一直捧着个包裹,包裹的轮廓略有些奇特,一头宽一头窄,大约有半人多长,不知道其中装的是什么。
“厚礼?太虚教会这么好心?”虽说自己的性命都是太虚教所救,但林嘉祥也清楚的知道,这天下没有那么多不求回报的好心人,他之所以会被救下,不过是因为自己尚且有着可以利用的价值罢了。
而自己的价值,仅仅是他的一条命。他的这条命只要存在,就能成为七大门派分崩离析的导火索。
可惜已经远离定天山脉的林嘉祥并不知道,现在随着七门比试会的进展,两大同盟已经连昔日的面和心不合都维持不下去了,各个门派早已各自为营,撕下了最后的脸皮。
“没有什么好心不好心的,这一切,为你,也为我们。”那人笑嘻嘻的说道。
“是为你们更多吧!?”
“你这人废话怎么这么多啊!再**我就不给你了。”那人讲话还是笑嘻嘻,脸上还带着一丝戏谑。林嘉祥的气场却是顿时萎靡了下去,“我要。”
“这才对啊。‘千征巨啸炮’一个,《提神心法》一本。祝你报仇成功,一帆风顺,不用谢我。”
林嘉祥拿过包裹,倒是也真的没谢,默默低着头,最后说道:“这‘千征巨啸炮’要怎么用?”
“……滴血认主之后,你自然就会了。”
“滴血认主?这宝器看着不便宜吧?滴血认主之后,不就彻底成了我的吗?”林嘉祥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哦,没关系,它也不一定就是你的。接下来你得有命用才成。”那人说完了这话后,显得有些不耐烦,“跟你交接一些任务,居然花了这么多时间。不多说了,再……不,不见了。”那人说完,霎时隐匿在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林嘉祥一个人呆呆的抱着包裹,似乎在沉思。
“那人方才是想说再见,随后又改口了。是再也不见吗?呵呵……哈哈……”林嘉祥苦笑。他应该一早就知道自己炮灰的命运了。从一开始就是,没有当成阮石的炮灰,于是,现在他成了太虚教的炮灰。
当日,在他挨上叶朔的最后一击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是的,死了,被阮石下毒之后,在激战中没过多久,他的身体机能就彻底的停止了。那以后的一切活动,不过就是太虚教的傀儡师如同操纵着傀儡一般操纵着他的尸体。直到在叶朔发出重量级的攻击后才停止操纵,制造出他是被叶朔杀死的假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太虚教的人要这样针对叶朔,但这不关他的事,他也懒得深究。
再一次醒来,林嘉祥就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灵魂容器之中。
那种感觉,明明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意识告诉自己,自己还活着,但是却感受不到任何身体的信息,仿佛只有意识存在于茫茫天地之中,其他一切的物质都已经消失。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感觉,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又仿佛有着无限的空间,无限的时间……
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林嘉祥被人从灵魂容器中取了出来,他就像一个小小的婴儿,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他只有接受,接受成为太虚教的仆人,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