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们的心腹之患还在那儿。”黑袍贵族皱起眉头,语气轻佻的说,不过那腔调与其说是在告诉麦力谷,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他不会跑的,利奥特?图曼谷?哈代可不单单只是一头狐狸,而是一头披着狐狸皮的豹子。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躲避,也知道什么时候不能躲避,他也许任性,可不会做蠢事,否则早在十数年前他就已经死掉了,这些人可是他最后的家臣、部属,丢掉了他们,他还能倚仗谁来彰显他的权利、地位....”
“轰隆隆~”一阵沉闷的声响从山谷两侧的峰顶突然传来,就在麦力谷诧异抬头看去的时候,一大块沉重的石头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狠狠的砸到他脚边的地上,立刻迸溅起一片碎渣残砾。
“当心,”黑袍战士狠命的扯着麦力谷的肩头向后跳去,可即使这样,一块锋利的石头还是划过麦力谷的眼角,立刻他的额头皮掀肉翻,出现了一条深达眉骨血淋淋的伤口。
“轰~”身后也响起巨大的滚石声,大片的石头从峰顶投落下来,而且那些石头毫不例外的都投向了那段最狭窄的谷道。伴着被石头击中的惨叫,骑兵们被那些滚落的巨石头分割成了前后两段。
而前面的骑兵则因为前有拒马,后有滚石,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些突然生的事情而杂乱一片。立刻,已经被断了后路密密麻麻的拥挤一起的骑兵就成了弓箭和石头袭击的最好目标。
“只要把握得好,即使弱小的人也可以战胜巨人。而弱小的军队也可以战胜强敌。”利奥特站在谷地里一大片临时堆砌起来的石墙后看着前面光线微暗的谷道,低吟着不久前刚刚对伊洛蒂说过的话。利奥特的嘴角微微牵起一丝笑容,但得意之色只是一闪而逝,很快他又陷入担忧之中。
即使竭尽全力以那留守的二百多斯巴达加为主,在营地里也不过组织起了一支不到五百人的队伍,甚至其中那些战士未成年的儿子和很多已经年迈的老人也拿起了武器,可是依然无法弥补面对强敌的弱势。
唯一让利奥特不太担心的,是自己拥有着巨大的地利优势,另外就是他丝毫不认为这支鲁博汉达派来剿灭他的奇兵会有过于庞大的数量,因为他知道,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要穿越过数座由圣叶环军防守的前锋堡垒千里奔袭,显然是不那么现实的。
当初在选择这个营地的时候,除了安逸的生活,更重要的就是考虑到了可能会遭受到强敌的袭击,所以这个隐秘而又有险可依的山谷就成为了利奥特的最终选择。
像狐狸般隐藏自己的行踪,又象豹子般随时窥伺着猎物,这就是利奥特、一个随时准备用冒险和行动夺回自己权力的人。
可是现在,他却有种被人耍了的愤怒,特别是当他想到自己因为听信了某人的谗言派出去的骑兵可能已经被彻底歼灭,而自己也面临着巨大危机的时候,利奥特就不由得在心底暗暗誓:“如果太阳神让我挺过了这次灾难,我发誓一定要亲手宰掉那个该死背誓者...!”
谷道里的激战愈演愈烈,暂的混乱付出短伤亡之后,麦力谷的斯巴达加骑兵立刻表现出了非凡的韧性和勇敢,他们用手里的圆盾围成一个四面向上倾斜的巨大圆盖,同时手持强弓的射手透过盾牌间的缝隙飞快的向山壁和拒马阵后的敌人射出一片片严密的箭雨。
凌厉的袭击立刻被压制下去,毫无章法甚至是完全被热血激励着形成的袭击在训练有素的回击下迅速土崩瓦解,除了那些在谷道拒马后面依然依托巨大山石和突出的峭壁不断射出弩箭的战士,两边山谷上的石头已经因为不时有人中箭掉落下来而再没人敢探出身子瞄准而大多失去了准头,甚至有的人还把石头随便投进了拒马阵中而砸倒了好几根削尖的木桩。
“太阳神果然还是眷顾我们的...”麦力谷几乎是在己方弓箭射出的同时跳出了隐蔽的石凹,他的眼睛盯着四周的山壁,投下的石头刚刚稀落起来,他就出了高声的呼喊:“斯巴达加们,成散兵阵冲锋,趟过去...”
如同堤坝上的蚁穴一般,趟过拒马带的骑兵越来越多,高大的战马和由铁甲、黑袍包裹的战士如同巨浪一般淹没过血淋淋的拒马林,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浪潮中夹杂着的一阵阵惨叫,以可怕的血腥代价闯过的拒马阵在骑兵们的背后留下一片令人胆寒的猩红。
“这都是伟大的太阳神护佑,“利奥特,你注定是我的,这是神灵的安排”麦力谷盯着已经染成一片血色的拒马阵狠狠的誓:“斯巴达加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营地..!”
以血的代价穿过拒马阵的骑兵奋力向前冲去,不过从他们用强壮战马的躯体强行冲击拒马阵开始,除了谷峰顶上还有稀疏的石头投下之外,在己方的更密集的箭雨压制、打击下,对面已经没有再射来足以致命的弩箭,当他们终于冲到迎面敌人隐藏的地方之后,他们才现,那些从他们开始艰难的越过拒马阵就再无声息的敌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地上几具被他们反击的弩箭射死的尸体歪歪斜斜的倒在那里,谷道里已经没有活着的敌人。
看着那几具搀杂有孩子甚至老人的尸体,麦力谷心里说不出的懊恼,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强悍的骑兵居然会被这样一群杂兵般的敌人阻挡住前进的道路,甚至还付出了近百条人命,这让他自己有种被彻底藐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