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惜我往矣
顾月儿拿着手斗篷点了点头：“我回去与亡皈大哥商量商量，你把斗篷洗了送过来。 ”
“好，那麻烦道长了。”土地接过斗篷，欢喜的目送顾月儿离开。
待她走了之后井里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飘在井口阳光无法抵达的位置，她声音细呐：“义父，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你让他来见我一面好不好，让他来见见我们的孩子一面，我只求见他一面好了。”
“孩子，你若出了这井，那无辜的孩子可会被邪化了，难道你想他手里欠下人命吗？再忍一忍，不值得的人便忘了吧，投个好胎，重新再活一次。”土地将这井口的封印又加固了一些，拿着手里的斗篷走了。
“义父……求求你放我出去吧，义父，我想见见他，我只想见他，一眼也好，义父……”她的声音小而无奈。
一个小孩子从井里升了来，牵着她的手，小声道：“娘亲？”
“没事。”她飘回了水里，整个被封锁着旧院充斥着寂静。
顾月儿回去之后将那井的事情与这北都府主一说，北都府主还没答应，那已经大好的玄月当即点了头。
“贫道倒是觉得，让她出来最好的办法是将那个渣男也带来，让她好好的看清楚那个渣男的本质，也好断了她的念想！堪破了方能无量。”玄月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说起话来还真有这么一套。
玄清拧眉摇了摇头：“不可，若是强行将那人带到她面前，只怕只会更加加深她的怨恨，搞不好还容易走火入魔踏入邪门，一邪一正，不过一念之间，并不好把握。”
顾月儿捧着茶喝了两口，有些狐疑的瞧着还躺在床睡觉的小龙女，来到小龙女的身旁，却见她泪流满面的蜷缩着，浑身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
“小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顾月儿将她抱入怀城，擦着她的眼泪。
她的眼泪碰到顾月儿的手变成了泪晶，顾月儿有些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
不仅仅顾月儿怔了，连小龙女也怔了，她伸手拿起顾月儿手心里的泪晶有些诧异：“姐姐，你……谢谢你。”
很久以后的顾月儿才明白，只有真心的爱护小龙女，她的眼泪碰到了这个人时才会化作泪晶，泪晶由爱与泪水凝结而成，若是放入贝壳里面孕育，可得价值倾城的水晶珍珠啊！
“好了，不哭了，告诉姐姐，怎么了。”顾月儿替小龙女抹着眼泪，满眼的心疼。
她蜷缩在顾月儿的怀里，目光闪烁着落在玄清的身：“他……他杀了娘亲，是他杀了娘亲。”
顾月儿望向清玄。
清玄面无表情的脸闪过一丝诧异：“你母亲是谁？”
“河……河东面的小草房子是我……我们的家，你为何要害死我娘亲！你为何要害死她！我们一家三口很好很好的，是你害死了我娘亲，你这个坏人！”她缩在顾月儿的怀里，瞪着清玄咬牙切齿，她气得双拳紧紧的握着，浑身都在发抖，那龙角这么长了出来，每一个角分出了三个支丫来，大约手掌那么长的龙角，配着这张脸原本是很可爱的。
清玄坐在桌前，面无表情的瞧着她：“你可知她杀人无数只为吸食那人的心魄让自己青春永葆？你可知她在水散下了大量的有邪毒之物，害饮用其水之人精魄无故被抽走！你又可知，她杀人掩尸？这三川郡有多少乞丐与平凡人家被她所害？吾乃青云观容清坐下大弟子，岂能对此等害人之妖受之不理？”
“不，不是这样的你胡说，你胡说的，我娘亲才不是这样的人，你这个骗子，你是个坏人，我娘亲才不是这样的人。”她站起身来，瞪着玄清恨得咬牙切齿。
“你并非那鲤鱼精的孩子，你乃南海小公主，敖水烟，因出海贪玩而被鲤鱼精带走，否则，姑娘当真以为，一条鲤鱼能生出一条龙来不成？”而且父辈的基因还是一个凡人。
“我……我不信，我不信我是娘亲的孩子，你这个坏人我恨你，姐姐，你不要跟这个坏人在一起，是他害死了我娘亲。”她慌乱的扯着顾月儿的衣摆，满眼的慌乱不安。
顾月儿揉了揉她的发，小声的劝告：“小水，我问你，害人可算大罪？”
“我……不是的，我娘亲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情，那是爹爹快死了，娘亲也没有办法的，爹爹快死了啊，娘亲才会那么做的。”她泪流满面，泪水滴落在地面，一滴一滴的化作泪晶的模样来。
顾月儿捧着她的脸，轻轻的擦着她的眼泪：“可是，若是因为要救一个人而杀一群人，小水你告诉我，这样的罪，算不算是一种罪？”
小水怔了怔，抽噎着看着顾月儿：“姐……姐姐……”
“你其实心里谁都明白，对不对？如果姐姐因为恨一个人要杀了他，或许因为他太过份了，姐姐很讨厌他要杀了他，那么这样是不是也是一种罪？你要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因果的，道士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抹杀一个妖，你要知道，青云观是与天下众妖立过誓约的，只要那妖不曾做过害人之事，那么青云观断断不会出手。”她擦了擦小龙女的眼泪，语气柔和得不像她自己了。
大约是经历得多了，她想，她也很难去将曾经的那个自己找回来了。
也许正如师父所说，一个人要成长，总需要一些东西作为牺牲品。
而她牺牲了的，又是什么？
“那……那我娘亲怎么办。”她紧紧的纠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