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钟,夜已深,乌云遮挡着月光,夜晚显得格外黑暗。也许是雨前气压的变化,无光的夜晚空气也是那么沉重,胸口好像被重物压着喘不过来气。到处一片死寂,只偶尔听得风声猎猎作响,感受不到一点生气。
卫文达坐在回家的轿车里,抬起头隐约能看到云层后面的月亮,大而圆,明明没到时间,却是极足的满月。没几秒浓密的乌云飘过来,又把只露了片刻的满月遮住了,车里一下子又是暗的不见五指。卫文达感到心烦意乱。想了想,卫文达忽然招呼司机:“不回家了,去奶奶家。”
司机应声在上平日常走的立交桥前转了向,朝仙林区而去。没多时便到了。卫文达跟两个保镖一起上了公寓楼。
这里的公寓原来是文达的父亲卫都司住的地方,现在他已不再人事,卫文达便把乡下老家的奶奶接了过来。
敲敲门,一会儿从外面能见到猫眼里面有人影闪了下,之后门打开,奶奶将三人接了进去。
“弟弟还好么?”
卫文达也不打招呼也不寒暄几句,倒做贼似得,小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
老人干哑的声音回答“才玩了不多久,刚睡了。”
卫文达点点头,熟门熟路的找到婴儿房,装有高高护栏的婴儿床里,睡着一个一岁上下的小男孩。卫文达走过去,看着婴儿的眼睛,渐渐变得柔和。卫文达决定抱抱他,于是把拐杖放到一边,背靠墙而立,伸出手,把婴儿揽在怀里。
才抱起来还未怎样,婴儿突然睁开眼,哇哇大哭起来。
“怎、怎么哭了!”卫文达一下慌了,好像抱着个刺猬在怀里,抱也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慌张的看向奶奶求救。
奶奶接过婴儿,把手臂做摇篮悠荡。效果立竿见影,孩子就像是认识人似得,哭声立减,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一旁的卫文达眼神游离不定,眼珠快速的左顾右看,肩膀绷紧了,很是不甘心的样子。
似乎想缓解促局不安的心情,卫文达忙找话题“怎么样?…最近过的还好么,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奶奶苍老混沌的眼睛用余光看了卫文达一眼,径直离开了婴儿房,卫文达见状拾起拐杖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挺好的,一个糟老太太能用得着什么。都够用。倒是住在对门的那四个保镖,我看是没什么必要,快让他们回去吧。”
“不行,就算为弟弟着想,留点防备总是好的。”
“随便你吧,年轻人啊真是能小题大做。”两人已经深入室内走廊,奶奶忽然驻足“既然来了,不也去看看侄女么?”
卫文达像是生怕别人提到的事情被说出来了似的不安的连续眨几下眼,不情愿的表情一览无遗。奶奶有些看不起的、睥睨的看着卫文达“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两个都是私生的,还没有一个正名的呢。”
“嗯……”卫文达很为难的点点头“那就看看吧…”
奶奶的目光看向里面走廊一侧的某个房间,卫文达沿着她的目光瞧过去,唯独那件屋子没有开灯,但似乎开着电视,有光亮照在地板上从阴暗的屋子里洒出来。卫文达吸口气走进去。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皮肤白皙,脸庞精致如画,五官的每一寸轮廓每一笔起伏都好像精雕细琢出来的。她背向门口,抱着几乎等身大的灰色兔子布偶,坐在电视前,仿佛连呼吸也没有,纹丝不动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电视在看。
小女孩披肩的长发末梢微卷,秀发不是纯黑色的,而是以渐变色的形式夹杂着一点亚麻色,一根头发下来,忽棕忽黑。女孩天生头发便是这颜色,发丝也晶莹透亮,出尘绝艳。
电视上播放着烂透的俗不可耐的被年轻人嘲笑不已的国产家庭剧,小女孩却痴痴的看着,背影透着一股这个年龄不应有的寂寞。
“唷,莉莉,最近有没有好好去上学啊?”
半晌,莉莉也没有回话,却突然站起身来,看也没看卫文达一眼,踮着脚从他身边穿过,走到奶奶面前。银铃般的声音问:“呐——奶奶,为什么我没有父母呢?别人都有爸爸妈妈。”
“莉莉是仙女唷,不是父母生的,是从天上下凡来的。当然没有父母了。”
莉莉的瞳仁里,有什么在闪动
“那我跟他们不一样么?”
奶奶伸出手慈祥的摸摸莉莉的头“欸,是啊,莉莉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比不上哟。”
卫文达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幕,想要向前迈步却没有勇气,知道没法插入她们的世界,自觉没趣的转过身,见面不过才说了一句话便走了。
同时间,溪城的另一端,天成集团写字楼里面,李建业仍在工作,办公桌上放着三四副形态各异的眼镜,它们普遍镜框要比普通的宽厚而大,有的还额外在镜片上端装有正方形的小盒子。
李建业拿起一个戴上,按下镜框右上角的小按钮,眼镜片上浮现细小的文字,眼镜开始扫描周围,面前拿着笔记本和笔认真看着李建业的秘书的脸被识别,周围墙上的、地上的、窗外的楼房等等物件被标识,李建业再看一眼桌面上,有一只相符的机械手套,手套本体碳纤维编织布,五指和手背有外骨骼一样的金属贴片,延伸至指尖末端,他戴上手套,抬到眼镜前视野中,对其伸出手,指尖扒开合上的动作可以放大和缩小看到的东西,点击标识物体的方框,会弹出一定程度的说明信息。
“raa工业制造的see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