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牛?”秦建没听懂龙大胆的话,一脸愕然道。
龙大胆没空跟他解释,只是继续问他,“那么,你们这终南山的山术者,现在就剩你一个了?”
“也算是吧,不过还有一些已经下山的师叔师弟。也时不时会回来住两天。”秦建点头道。
“你为什么不走呢?”龙大胆问道。
“我前几年也想下山闯荡闯荡。但那时候我师傅说,我是难得的人才,是整个终南支派的希望。就算是那些师叔师兄全走光了,他都不管。但我一定不能走,他要把我培养成他的传人。我一想也是,要是真能成终南支派的老大,说不定以后真能像我师傅说的那样成为山术宗师。
再说我也舍不得师傅,所以就没走。可没过多久,我师傅炼了一炉丹药,他没吃几颗就死了。这下我可算是懵圈了,原本的计划全泡汤了。”秦建叹了一口气道。
“原本什么计划?”龙大胆好奇地道。
“我师傅说了,等他的大补丹药炼成,吃了之后肯定修为大涨。到时候就带我上武当山,夺了鸟宗师的鸟位。到时候他就是山术宗师,我就是他的大弟子。未来的山术宗师继承人。他要让那些嫌山上太苦,下山享福的师叔师兄们悔青肠子。”秦建豪言道,但他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道,“可大概是我师傅虚了太久,丹药又太补,结果他虚不受补。服下丹药之后,只过了两天就咽气了。”
龙大胆哭笑不得,只能讪讪地道,“原来秦师兄的师傅,居然还有这样的豪情壮志。倒是失敬得很,可惜我们无缘跟他一见。只是不知道秦师兄的师傅是哪位高人?”
“他山术者终南支派的掌教,道号太虚。”秦建点头道。
龙大胆心中暗笑:你师傅道号太虚,可不是虚不受补么。但心里是这么想,嘴上还很客气地抱拳道,“秦师兄,原来是太虚真人的弟子,失敬失敬。”
“客气,客气。”秦建也抱拳道,“咱们五术一家,不必讲究那些虚礼。”
龙大胆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知道‘太虚’这两个字的分量。但是白云裳却是出身于贵州杨家这样的术法世家。知道太虚这两个字的含义,忍不住道,“山术者的虚字辈?这怎么可能?!”
“怎么了?”龙大胆低声问她道。
白云裳看着他,脸色异样地低声道,“这个叫太虚的人,是山术者虚字辈的人。按这个排名,他比现在的山术宗师苏子青的青字辈,还要高出一辈。那这个秦建,按照辈分来说,岂不是苏子青宗师的师弟?这人不会是在吹牛吧?”
“你看他的样子像是吹牛么?”龙大胆转头看看,不远处那块被雷火烧焦的巨石。摇摇头道,“反正我看是不像。这哥们这么生猛,可完全不是之前我们见过的那几个山术者,方胖子他们能比的。”
席丽丽脸色发白,点点头道,“我看他也应该比那个小胖子强得多。”
“管他有没有吹牛,反正我们这一次算是白跑了。”白云裳叹气道,“苏宗师不在这里,看来我们又要走一趟武当山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龙大胆摇摇头,“那不行,不能白跑一趟,你看这个秦建怎么样?”
“术力修为倒是厉害,不过就是人有点傻。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连一点城府都没有。”白云裳摇头道。
“他那也不是傻,只是从小生活在深山修行,跟外人接触不多,心思淳朴而已。”龙大胆摇头道,“你看他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也不是个事。那些师兄弟虽然有时候还会来看他。但时间一长,恐怕也不怎么会经常走动了。要不我们还是把他带回去算了。”
“带回去?”席丽丽皱眉道,“去哪儿?”
“当然是带去诊所。你看见他刚才那身手没有,有他在,就是一个强力保镖。什么日本阴阳师,魏如山的那些走狗之类,再敢来捣乱试试。我敢打赌,他这一拳,就能轰倒一大片。”龙大胆眉飞色舞道,“简直是人才啊。”
“他肯跟我们走么?”席丽丽小声道,“我看他的样子就像个陕西冷娃,好像挺倔的。”
大凡陕西人,有一个共同的称谓,这就是“陕西冷娃”。
“南方才子北方将,陕西冷娃排两行。”这是外省人对陕西人的总体评价。
这个“冷娃”的“冷”字,形象而不失幽默的抓住了三秦男儿的群体性格特点,那就是生冷倔蹭。
对于陕西“冷娃”的“冷”字,有不少人想当然的认为“冷”就是“愣”的意思,可以说错了。在关中方言里,“愣”的读音及含义与普通话中这个词并没有多大的差别,有呆、痴、缺心眼等含义。而在关中方言中,“冷娃”的“冷”字,细究起来,大概是从“冷热”的“冷”引申的,其含义可以说比较丰富。
说话办事不善察言观色,直来直去,出人意外的冷不丁,是这种“冷”;外表冷峻,庄敬实诚、寡言少语,刚板硬正,宁折不弯,是这种“冷”;认死理,一根筋,拼命硬干,八头牛也拉不回,倔犟劲上来敢把天戳个窟窿的,也是这种“冷”。
一般来讲,陕西人称一个人为“冷娃”,其感qíng_sè彩特别强烈,绝大多数情况下是褒义,有惊叹、欣赏、赞许的含义,很少有些许贬责的意思。
这个秦建的样子,就是这样,看起来有些木讷。陕西人多内敛,说他内秀也好、阴沉也罢,一般遇事不计较,然而一旦觉得欺人太甚、于理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