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大胆这话一说,那个武馆学员也愣了愣,他看着龙大胆无奈地摇摇头道,“开什么玩笑?我跟你说,这种玩笑别乱开,这在也就是在现在。要是搁以前,在别人武馆面前喊踢馆,可是要挨揍的。”
“踢馆”一词,原本是讲武斗的,就是去武馆挑衅,行为要讲江湖道义和市面规矩。公开、公平情况下,对抗与较量后发生的胜败结果,才会被大家认可。相当于普通话中的砸场子。这要在过去,武馆师傅是靠着开门教拳吃饭的,你跑人家门口说别人技术不行,那就是公开砸人饭碗。过去的人讲究,断人衣食如同杀人父母。这个肯定是要结仇的。
现在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大家练武一般也都是强身健体,学习一下传统的武术文化,不指着这个打架玩命。所以也很少有什么故意挑事踢馆的行为发生。大家对这个看得比较轻,没以前那么重了。
所以龙大胆说踢馆,那个学员也只是笑笑,觉得搞笑而已。
但龙大胆却很认真地后退两步,让出坐在轮椅上的秦建,指着秦建道,“就是他!他不服你们武当拳,他要挑战你们武馆的馆主。”
那个学员一看秦建,坐在轮椅上,一条腿还打着石膏,忍不住笑道,“就他?都这样了还踢馆?别说踢馆了,就他这条断腿,恐怕连豆腐都踢不动了吧?走吧,走吧,别在这儿瞎说八道,开什么玩笑。”
他说着用手推了一下秦建的轮椅。这个学员倒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让他们别在门口堵着。哪里知道他这一推,却推出事了。
原本这个学员以为,他把这个秦建的轮椅推开,也就没事了。哪里知道,他推了一把,却没有推动。这个断了腿的年轻人坐在轮椅上,居然稳如泰山,动都没动一下。
那个学员皱了一下眉头,他以为是不是秦建的轮椅用了刹车,可仔细看了一下,这人也没有用刹车。这就让他有点奇怪了,按照道理说,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又没有拉下刹车。只要别人轻轻一推,轮椅自然也就动了。可是他连试了两下,那辆轮椅就像焊在地面上一样,纹丝不动。
“嘿?!这是跟我来劲是吧……”那个武馆学员也是年轻,感觉自己推不动一辆轮椅,有点太没面子了。他走上了两步,提了一口气,用力推了一把。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这辆轮椅,就是一动不动。这个武馆学员想了想,转身端着轮椅的两个把手,想连人带轮椅把秦建给端起来。
本来这个武馆学员年轻力壮,加上经常习武健身,这两膀子力气,端起这台坐了人的轮椅也应该是轻轻松松的。可他一试之下,却吃惊的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不但端不起这台轮椅,甚至连让轮椅稍微离开地面都不行,这就有点古怪了。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龙大胆指着秦建道,“他就是来踢馆的,这下你信了吧?”
“这……”武馆学员还是不信邪,端着轮椅拼命用力。“嗨!”一声大吼,这个学员憋得脸色通红,脖子上满是暴起的青筋,差点连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可就是不能挪动那辆轮椅分毫。
他这发力一喊,武馆里面的人还真被惊动了。一个穿着蓝色练功服,教练模样的人走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戚师傅,他……他说是来踢馆的。”那个学员面红耳赤地道。
“什么踢馆?是不是你们哪个人又在外面招惹是非了?”那个戚师傅摇摇头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龙大胆等人,抱拳道,“实在是抱歉,徒弟们不懂规矩,不知道是哪里冲撞了各位,我是他们的师傅,我先给各位赔个不是。大家有话好商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可以跟我说。”
龙大胆点头道,“我们要见正骨刘,刘景春先生。”
“这……”戚师傅一愣,随即和颜悦色道,“一点小事,就不必惊动我师傅了。我看这位朋友的腿伤了,是不是我们武馆的哪个学员出手伤人?真要是这样,我们一定严肃处理。你们只要说出是谁伤了人,如果真是我们武馆的学员,说明我们择徒不慎,教育不严。我们肯定是有责任。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们绝不会姑息包庇。
这一点,各位可以放心。我们武馆是武当正宗,违反师门规定,违者将视情节轻重受到师父严厉处罚,重者逐出武馆,并终身不得使用武当功夫,不得自称武当功夫传人。”
“没这回事,他这腿跟你们这里的学员无关,我们就是要见刘景春先生。”龙大胆摇头道。
“师傅,他们说是来踢馆的。这个坐轮椅的人有点邪门。”武馆学员凑到戚师傅耳边低声道。
戚师傅伸手示意他闭嘴,然后对坐在轮椅上的秦建道,“几位,武当拳发源于道教圣地武当山,而道家讲究清静无为,又最讲究养生之道。所以武当拳的特点是技击与养生并重,融养生于技击之中。因为道士们过的是与世无争清静生活,所以练武当拳的目的在于自卫,除非遇到危急情况不许动手。如果几位真是抱着切磋的目的,恐怕是要让各位失望了。”
说着他抱了一抱拳,伸手搭在了秦建的轮椅上。这首一搭上去,戚师傅的眼皮子,为之猛然的一次抽动。同样,此种惊诧并没在老练世故的戚师傅脸上暴露出来,但就在这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戚师傅礼貌地问道。
“我叫秦建。”秦建点点头,回答的很自然。
戚师傅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