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群瑟瑟发抖,好像自己才是受害人的众山贼,箫夜摇了摇头,很干脆地问:“我师弟在哪?”
茅海开口道:“在里面,人没事,自从知道他们是断剑门的外门弟子,我就没对他们怎样,都好吃好喝的供着呢。”
“前面带路。”箫夜手指飞快在茅海身上连点数下,将他的修为封住后,便让茅海在前面开始带路。
很快他便见到了被关在木牢内的罗宁三人,三人看起来确实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只是精神有些萎靡。
罗宁看到箫夜,激动无比:“箫师兄!”
虽然他知道,箫夜一定会来救他,但什么时候来,怎么救,他心中没有一点数,万一箫夜没处理好,这群山贼恼羞成怒直接撕票怎么办?
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罗宁一直提心吊胆,直到看到箫夜出现在他面前,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不用箫夜吩咐,周围的山贼便主动打开木牢,将罗宁三人放了出来。
箫夜递给罗宁三人一瓶真气丹:“你们先打坐调息一下,我有话问他们。”
接着箫夜转过头问茅海:“你们原先都是哪里人?”
茅海道:“大部分都是附近村子过不下去的人,也有一些兄弟是从嘉元关那边逃过来的,还有一些是战奴,从战场上逃出来以后,流落到了这边。”
箫夜问:“为什么都选择当山贼?”
话一出口,箫夜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没有办法。”茅海道:“日子不好过,再加上都没有什么一技之长,除了落草为寇也没别的出路,虽然过得不一定有多好,但至少吃得饱饭。我们知道大家对山贼都有些不耻,但是人到末路,总要抛弃点什么,更何况还拖家带口,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家里人着想。”
语气微顿,茅海目光看向箫夜:“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茅海的沉着和坦然,让箫夜有些另眼相看,难怪他能够成为这群山贼的首领。
他语气微缓道:“说来听听。”
“这次事情责任在我,要杀就杀我,只求大人能放过他们,他们虽然干着山贼的勾当,但是从来没有杀过人,手还是干净的。”噗通一声,这名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当着大家的面朝箫夜跪下。
“首领!”
“海哥!”
许多山贼看到这一幕,顿时激动无比。
噗通,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跪下,黑压压的一群山贼,全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请大人放过首领。”
夜色正浓,天空开始弥漫起白蒙蒙的雾气,冰凉的雾气落在这些穷困潦倒的山贼身上,令不少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过更多的山贼却是目光炯炯的看着箫夜,眼眸深处有着一丝屈辱,显然即便落草为寇,也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道理,但是为了首领,他们所有人都是咬着牙承受了下来。
因为他们很清楚,首领比谁都傲气,但那么傲气的首领为了他们却选择跪下,他们又为什么不能为了首领,放下自己那仅剩的一点尊严呢。
箫夜有些无语,本来气氛就有些微妙,现在这群山贼往地上一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恶人,旁边的罗宁三人,显然也被这一幕弄得有些不明所以。
轻咳了一声,箫夜缓缓道:“都赶紧起来吧。”
听到箫夜的声音,茅海身躯纹丝不动,低头道:“请大人成全。”
箫夜无奈道:“我本来就没有杀人的打算,是你们自己想多了。”
他也算是出身战奴的人,自然理解众人的难处,所以也从未想过要赶尽杀绝。
“啊!”茅海身体一僵,仿佛没有听清箫夜的话,过了好一会才在周围众山贼的搀扶下,重新站了起来。
他看着箫夜忍不住问道:“大人真的不打算追究?”
箫夜反问:“我有骗你们的必要吗?”
此言一出,众山贼才终于相信,箫夜是真的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
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群近百名山贼,箫夜沉默了一会道:“是不是很多人都做了山贼?”
“基本上都是吧。”茅海沉声道:“隔壁的黄沙贼情况和我们差不多,大家只是想活下去。”
箫夜心情有些沉重,他知道这是战争带来的必然结果,更何况如今各大城池都被封锁,盘查严密,很多商道都作废了,就算有特产什么的,也很难售卖出去。
再加上突然盛起的山贼盗匪,恐怕货物还没运出去,就在半路被劫掠了,并不是所有山贼盗匪都像黑风盗一样,懂得饮水思源。
这是一个死结,东西运不出去,或者运出去却在半路被劫掠,导致村民生活越来越艰难,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因生活所迫,落草为寇,令山贼盗匪的数量越来越多。
山贼盗匪横行,四处劫掠,又进一步加剧了本就艰难的生活,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虽然现在情况还不算太严重,但是箫夜知道,如果门派再不想办法干预的话,以后再想处理,恐怕就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了。
心中轻叹,箫夜问:“想过别的出路吗?”
“没有。”茅海摇头:“大家的出身太复杂了,尤其是那些从战奴营逃出来的兄弟,除了落草为寇,根本没有其他的出路,大家都不欢迎他们。”
箫夜知道情况只怕更严重,出身战奴的人,注定会被打上恶人的标签,这种标签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外人对他们的判断,让他们很难融入外界,一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