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文笔细腻、刻画生动自然,乃是大唐阎公的真迹无疑了,再加上上面润之家祖的手章,却是更加弥足珍贵啊!”
李翊闻言颇有些疑惑不解,我的家祖怎么会…….
哦!转念一想,原来他说的是状元李翊的家祖,自己可不正在扮演他的角色吗?
李翊回过头来,仔细的端详了一遍,这才发现在图的右下角,两行小字之下,一方褐红色的印章钤盖在那里,字号正是‘德裕清赏’,可不正是李翊曾祖李德裕的字号吗?
自己来了这么多次,竟然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这幅画。看来林庆良为了表示对自己的尊重,故意把这幅有李德裕题记的画挂在这里的。
李翊故作轻松的微微一笑道:“家祖虽然两为唐相,终究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大唐曾经何等辉煌,却也转眼间灰飞烟灭了,朝代兴亡如此,其中人物,又有几人记得。”
吴珣摇了摇头,肃然道:“李大帅此言差矣!令祖七年为相,内理乱政,屏蔽奸小,功勋卓著;外重边防,力主削弱藩镇,平定泽、涟五州藩镇,巩固了大唐摇摇欲坠的朝廷,使晚唐内忧外患的局面得到暂时的安定。”
“令祖乃大唐才德兼备之名相,足可与姚、宋比肩,又岂是我等所可望其项背矣!一代名相,却被奸小所害,流贬崖州,实在是千古奇冤啊!”
吴珣话音刚落,龚澄枢叹息着道:“令祖忧心国事,夙夜操劳,可谓是有唐一代的贤相了。而润之的才学文章,却也承继令祖的博大情怀,可说是家学渊源非常深厚啊。”
“唉!我曾经读过令祖的一首,写的实在是太好了。由于我非常喜爱这首诗,所以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说完这话,龚澄枢不由得低声吟诵起来。
“内官传诏问戎机,载笔金銮夜始归。
万户千门皆寂寂,月中清露点朝衣。
此诗不光意境优美绝伦,而且内含深邃博大之胸怀气概,他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情怀,实在是令人敬仰不已啊!”
“令尊也是我大汉的柱石,立国之时的典章制度、礼仪朝纲,不都是令尊费尽心血建立起来的吗?润之更是年少有为,李氏一门必将在你手中发扬光大啊!”
听完这二人对李德裕的溢美之词,李翊不由得暗自心惊。对于李德裕其人,自己只知道历史上他是唐朝‘牛李党争’中的核心人物,独立把持大唐朝政多年,其他的就一点也不知道了。
没想到这李德裕竟然是唐朝有名的贤相,这么受后人敬仰,怪不得刘岩要千方百计的请李德裕的孙子李殷衡出山,为他谋划国家大计了,这是看上人家的显贵家世了呀。唉!上了这么多年的学,只学了些肤浅无聊的东西,二十一世纪的教育,真是误人子弟啊!
这龚澄枢看来也是不简单啊!此人不但精于书画鉴赏,而且在文采上也是不遑多让,恐怕比自己这个半瓶子醋的强多了。虽然这人是南汉中后期乱政的主角,曾经大肆杀戮宗室皇亲和朝臣,但是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人也不是一天变坏的。
他依附在晋王的羽翼下,就要处心积虑的为晋王谋划,这也是各为其主吗!
不过,道不同不相与为谋,这种人再有才干,只要是死心塌地为晋王卖命的人,自己是不会真心与他结交的。
这时候,美味佳肴已经流水价端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看了各色造型各异、香气四溢的珍馐,无疑已经让人动了食欲。
李翊坐在上首主陪的位置,端起酒杯来向着龚澄枢和吴珣殷勤致意道:“龚公公、吴大帅,在下僻处陋地,饭菜也很粗鄙,实在是有些不成敬意。但李翊相敬二位大人之心意,却是发自肺腑的真诚。虽然二位大人公务繁忙,不能久做停留,但这地主之谊却是不能轻忽。”
“这酒虽是此间自酿,比不得宫廷御酒,但是酒味醇厚、酒香甘洌,却是还可以将就喝得。来,来,来!我李翊敬二位大人一杯,请满饮此杯,以壮行色。”
说完,李翊一扬脖就把整杯酒灌了下去。
看着李翊轻松的就把一杯一两二钱有余的酒喝了下去,而且脸色一点都没有变化,龚澄枢和吴珣都相视露出诧异的神色。他们大概都觉得,以李翊这种舞文弄墨的一介书生而论,喝起酒来竟然面不改色,就这么轻松搞定了,实在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而当他们将酒喝下去的时候,各自的表情就完全不同了。龚澄枢满满将酒倒入喉中,脸上已经显露出欣喜的神情。而吴珣一口气杯酒干,顿时间大声叫起好来。
“好!实在是好啊!这酒不只是出自何方高人之手,端的是与众不同啊!我老吴转战南北,可说是饮尽了天下美酒,没想到却在这里找到了酒中的神仙。啧啧!李大帅!这酿酒的师傅你可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能酿出如此美酒的人,一定不是寻常人士啊。”
李翊淡淡一笑,正要答话时,林易从旁道:“不敢相瞒吴大帅,此酿酒之人正是下官的家叔,只不过实在不凑巧,他老人家今天一早就到郊外游玩会友去了,恐怕得等到下午才能回来。”
“家叔自酿的酒,只要是吴大帅喜欢,我就让他们准备上几坛,也好让吴大帅在镇雄那边的时候,喝着云南的美酒,不要忘了我们李大帅这个够义气的朋友。呵呵!”
吴珣闻言哈哈大笑着赞叹道:“我说的一点没错,能酿出此酒之人,一定是不同寻常之人。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