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命令后续部队立即首先清理关内的街道,方便军队的通行,并将仍在燃烧的房屋、草垛、车马仪仗等余火扑灭。而凡是临阵投降的对方官兵,一律不得加以伤害,全部集中到一起收押,等到战斗全部结束后再甄别处理。
就在李翊指挥众人打扫战场的时候,前方的攻击部队传来消息,说是残存的数百名敌军,已经龟缩到关内最后面的一座高墙大宅里去,仍然在负隅顽抗。云南的大军已经将那里团团包围,正在做进攻的准备。
听到这里李翊不由得暗暗摇头,所谓‘兵败如山倒’,被云南军队摧枯拉朽的打击下,郑涟的残兵败将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和实力,却仍然困兽犹斗。连高大坚固的嵩阳关都没费多大力气就夺过来了,凭借着这么一座普通的宅院负隅顽抗,却不知道想要挣扎到什么时候。
李翊带着亲兵队赶到嵩阳关最后面的这座宅院时,这里已经被云南军队四下里围困住了。而这座大宅其实就是所谓嵩阳关防御使衙门,它的后面就是他们的南城门,也是他们最后的出路,也已经被云南军队全面占领。
这座衙门的高墙也就只有三四米高的样子,想要攻破它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里面的敌军就算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在大宅外的空地上李翊见到了简铮、卫荆等人,连骏、仇封等人也赶了过来,众人围坐在一起商议这股敌人的解决办法。卫荆主张用火箭将敌人逼出来,然后予以全面围歼。简铮却想要继续围困下去,直到敌人全部投降为止。
而仇封却建议招降敌人,因为现在云南方面已经全面占居主动,没有必要再多所杀伤。而除了郑涟之外,其他人应该不会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李翊正在犹豫不决之间,快马前来禀报,据前方斥候传来的消息,羊咩且城已经被段思平快攻得手,杨干贞下落不明。
而大义宁国的所谓晋宁防线也已经全面崩溃,通海方面和其他三十六个部落的七万大军,正快速向鄯阐府逼近,离鄯阐府只有三、四十里的距离了。
虽然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李翊还是压抑不住心中澎湃的激情,霍然站起来说道:“大义宁国彻底完蛋了,郑涟再这么垂死挣扎还有什么意义呢!我看啊!咱们就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仇封,你立即修书一封,把目前的形势告诉郑涟,如果他还执迷不悟、拒不投降的话,就只能是玉石俱焚的下场了。”
“就算他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也没有理由让剩下的几百人跟他陪葬吧!要知道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一个时辰后如还没有回音,整个防御使衙门将片瓦无存。”
仇封点头答应了,立即找来纸笔,很快就将招降书写好,让人把书信绑在箭矢上射进了衙门里去。
李翊又安排卫荆对嵩阳关进行全面搜查,清理关内的道路,收集军械物资,并认真吸取当年王川在白雾关前借地道逃逸的教训,做好防止敌人趁机逃窜的准备。
等了大约有大半个时辰的光景,防御使衙门的高墙之上传来喊话声,说是防御使郑将军有请云南宣抚使李大帅讲话。
听到这里李翊不禁微微冷笑,败军之将还有什么话好讲,想要跟自己讲条件,那是门也没有。不过,既然我们也有招降他们之意,也不想再有无谓的牺牲,那就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样还没有使出来吧!
李翊在众人的拥趸下,来到离高墙三四十米远的地方,就见到高墙上已经站了有十几个人。其中为首的那名将军服色的老者,虽然面色憔悴苍老,半白的胡须凌乱不堪,但一双虎目中仍然威势犹存,虽然上次出访鄯阐府时他曾经亲自迎接过自己,但是匆匆一眼过后,这么长时间不见,几乎已经认不出他来,看来这个人就是郑涟无疑了。
果不其然,那老将军抱拳施礼,沙哑着嗓子喊道:“来者可是云南宣抚使李大帅吗?真是难得一见啊!郑涟这厢有礼了。”
李翊淡淡一笑,提声喊道:“老将军安好,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种场合下又见面了。匆匆一别已经近一年了,老将军仍是风采如昔啊!既然难得一见,老将军何必独立墙头呢?不如我们共入大堂,把酒言欢如何?”
郑涟双手扶正了自己的头盔,花白的胡须微微抖动,凄然冷笑道:“郑某乃大义宁国关防守将,誓与嵩阳关共存亡。你们与通海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侵我疆土,夺我关防,与我大义宁国乃不共戴天之仇,我身为大义宁国将领,怎能与尔等把酒言欢?嘿嘿!大义宁国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
李翊默然踌躇间,卫荆已经亢声道:“郑将军,我虽然佩服你的为人和兵法谋略,但却对你今日所为不敢苟同。如今的大义宁国,上层贵族都过着醉生梦死的奢靡生活,远贤者、近小人,贪酷无度、横征暴敛,肆意欺压盘剥百姓和弱小部族,已经彻底失去了百姓们的拥戴,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呢?”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能将也会毅然选择自己的明主,这是古人都已经明白的道理。我们大汉向来欢迎郑将军这样的贤臣良将,久慕而不可得,正是将军幡然醒悟,建功立业之时,切不可有丝毫犹疑啊!”
“呸!卫荆小儿,你休要满口胡言,我郑某征战沙场之时,你还不知在哪个娘胎里玩耍,那还用得着你来教训我。我大义宁国乃是天授神予,岂容尔等窃据神器。郑某有死而已,绝不会厕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