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肆虐乡里、欺行霸市者、巧取豪夺者,官府也针对性的周密部署,一举拿获数十名无恶不作、民愤极大的乡间恶霸、市井无赖。罪行稍轻者,对他们科处罚金、监押劳役。罪行严重者,处以罚没田产,杖徒流刑不等。
当然了,李翊也没有将打击面极端扩大化,更没有以畸重的刑罚代替宣传教育。依法办事、罚当其罪才是我的目的,通过云南时报广泛宣传,抑恶扬善,让人们以此为范例,遵循公平、公正的原则处理事情,而不是搞什么一言堂、权大于法。
七八天的时间毕竟有限,这场行动还没有尘埃落定,李翊就接到了钦使前哨赶到宁州的消息。等接见了钦使的先行人员后,很快就得知了钦使队伍的具体行程和人员组成。
原来这次前来颁旨的钦使,竟然是目前身居外宫门副使的陆光图。
虽然李翊从没有见过他本人,但是却知道他是那位状元李翊的至交好友,他也曾经和自己多次书信往来,所以对此人印象颇深。看来皇上派他来也是大有深意啊!
这个人李翊也曾在南汉史里了解过,他也是一位正直不阿、嫉恶如仇、敢于仗义执言的人物。而且李翊也知道,所谓的外宫门副使,并不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都是什么太监之类。
外宫门的日常管理属于殿中省,大都是皇亲贵戚里的人员。内廷归侍卫把守,而外宫门的门禁守卫却属于禁军,日常管理却属于殿中省,等于整个皇宫分属三家管理守护。所以说陆光图其实并不是什么太监,而是一位有着贵族身份的年轻官员。
刘岩是一位非常聪明的皇帝,他不但采纳杨洞潜的建议,使各州府节镇的主官都由文官担任,避免了地方拥兵自重、尾大不掉的隐患,而且让宫城内外各有所属,里面交给太监们管理,外宫门以外则由值得信任的皇亲国戚把关,各方掣肘下,想要造反可就难比登天了。
钦使的队伍终于到达了宁州,李翊和云南全体七品以上官员,一直迎到了南盘江边,像当年迎接邵廷涓时同样的仪仗排场,翘首遥望着江岸的对面。
不多时的功夫,一队旌旗招展的骑兵队伍,浩浩荡荡的踏上了胜景桥,前面的数十名骑兵是云南派出去的前导骑兵小队,中间禁军服色的队伍规模并不庞大,没有车驾轿厢,估摸着也就三四十人的样子。
等到整支队伍过了桥来到众人面前,李翊早已在这支禁军队伍中找到了这支队伍的主角,一位身穿绯色官袍,头戴黑色软翅纱帽,身材挺拔高大的年轻官员。
他最有特色的就是那双浑圆的双目,睁的大大的,仿佛一直在努力打量着这个惊奇的世界,而他那挺直的鼻峰,更显示出此人拥有着强大的自信,或者说是无比的执着。
看人三分相,从他的容貌上看来,此人定然是一个相当自信和固执的人,若是他认准了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容许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的。
而他这种性格的人,若是他看得上的人,他定然会全力予以维护,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而若是被他鄙视或者看不上眼的人,其境遇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李翊目光炯炯的望着他的时候,他也瞬间发现了李翊,眼中全然是狂喜的神情。
他急不可耐的甩蹬下马,急匆匆的冲上前来,紧握住迎上前去的李翊的双手,神情喜悦、两眼放光、喉结牵动,两只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一时半刻之间却说不出话来。
李翊欣然一笑道:“钦使大驾光临,李翊迎接来迟,还望恕罪啊!”
那年轻官员嗤然一笑道:“润之兄是要折杀小弟吗?呵呵!光图什么时候敢在润之兄面前班门弄斧了。”
李翊呵呵一笑道:“什么班门弄斧的,你现在可是朝廷的钦使啊!我若是不竭诚以待、小心侍候,说不定你给我扣上一顶侮慢钦使的罪名,那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陆光图哈哈大笑道:“哈哈!润之兄什么时候也学得如此尖酸刻薄了,虽为公事,但你我兄弟之间,这么多年的深厚友谊,总也要叙些私情才是。唉!要知道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你,可把小弟我想死了啊。”
李翊为他深情所感,也颇为动情的道:“人生得蒙一知己,虽死无憾啊!我也是一直想念着你们,记挂着每一位好朋友,但也只能把思念深埋心间,只恨山遥路远,相隔千里,且有责任在肩,徒唤奈何啊!”
陆光图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叹了口气道:“在京城之时,咱们兄弟俩最相得宜,你离京之日,竟然连我都瞒过了,让我徒然伤心了一些时日。获悉你在云南大展拳脚、除旧布新、为民造福,想来这也是你一直期望去做的事情,你定然是惬意非常,我也就心安了一些。”
“唉!幸好皇上没有忘了你,寄望你历练一番后还是要回到京城里去的。所以这内廷旨意刚刚有了眉目,我就从邵常侍那里得到了消息,经过我据理力争,皇上才委派我来颁旨。呵呵!好不容易抓着这个机会,让我先拔头筹见到了你,那些兄弟们还不知道怎么嫉忌呢!”
李翊心中有数,却没有仔细询问,而是呵呵一笑道:“无论在天涯海角,咱们兄弟的情谊我无敢或忘。只是咱们也不可因私废公啊!这么多人都在等着,你这位风光无限的钦使大人,还是先和众人见过面再说吧!”
陆光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嘿嘿!多谢润之兄提醒,我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