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骏的要求下,一行人没有进入村内,而是在连骏的带领下绕到了村后,在庄稼地外面的一座低矮丘陵上,分布着大小不一的几十座坟茔。
在一座杂草丛生的坟茔面前,连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接连叩了三个响头两行眼泪不由自主的顺颊流下,声音也慢慢的哽咽了起来。
李良连忙安排人上前摆上了香烛供品,李翊则和勒蒙也一起跪在了坟前,想到连承信之死也与状元李翊有着莫大的干系,两个人却都已经先后离开了人世,怎不让人唏嘘感叹呢!
望着连骏泣不成声的伤感场景,李翊不由得感同身受,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何尝不也是失去了父母的孤儿呢?
想到这里,李翊悲从中来,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在这忧伤气氛的感染下,连骏更是难以遏制悲苦情绪的喷涌,伏地恸哭起来。
而让李翊更为诧异的是,旁边的勒蒙也是泣不成声,眼见着已经无法自持。唉!李翊叹了口气,想起他至今那神秘莫测的身世,也许是触动了他那内心最脆弱的心弦吧!
众人号哭不已,只有李良一个人莫名其妙,他接连向李翊打了好几个眼色,直到李翊收止悲声,又好不容易的劝止住了连骏和勒蒙,众人这才郑重其事的祭奠了一番,没有敢再多耽误时间,挥泪告别了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又前行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绕到了端州的东面,前面通衢大道的边上,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座规模庞大的村庄,屋宇连绵,阡陌纵横,远近溪流相连、绿树环绕,不但风景优美、环境优雅,而且比连骏的家乡茂玗村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这样一座优美富饶的村庄,令人惬意舒心,让人真的有一种想要留下来常住的冲动。李翊暗想,这大概就是大舅家所在的柳林庄了。
果不其然,李良手指着这座村庄对李翊说道:“三爷请看,现在舅爷家的庄子是越来越有韵味了,前年我来的时候,还没有庄子前的这几座亭子,溪边的柳树也只有寥寥几棵,那边的道路都还没有这么宽敞。”
“没想到短短两年的功夫,舅爷家的变化竟然这么大,看来大舅爷这是把柳林庄当成了养老的地方,沉下心来修身养性,不再过问商场上的事务了。呵呵!二舅爷把柳家产业做的兴旺发达,大舅爷应该是是彻底放下心来了。”
李翊心中一动,二舅柳明骏的产业倒是繁荣兴旺,但是野心也实在太大了些。从他透露出的话里可以看出,他不但想着富甲天下、权势滔天,甚至还有想做皇帝的野心,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若是他真的孤注一掷,暗地里私藏武器、蓄养甲兵,一旦反情败露,恐怕下场不是一般的悲惨。就李翊所知的有限史实来看,他应该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顺着宽阔的石桥进到庄子里面,早有人迎了上来。来人与李翊、李良甚为熟悉,一边立即着人回去禀报,一面向李翊郑重施礼,恭谨的将众人一行迎了进去。
从庄子里面的青石板路上穿过,众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座青砖碧瓦粉白墙的院子门前。这座院落并不能简单的称为院子,而是一座环绕着护城河,城墙高阔、门禁森严的小规模城池。
李翊对此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在这个时代,凡是高官富豪之家,大都有着保护自己财产的应有举措,这也是自从唐末乱世以来,特别是黄巢贼寇洗劫广州城以后,所有岭南富室人家的共识。这种城堡式的建筑,对付外来贼寇应该是相当有效的。
在一名叫做柳德的管事带领下,李翊和李良、连骏、勒蒙穿过十数间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从一片水面上的九曲桥上漫步而过,经过了一座宽廊水榭,来到了后面一座建筑在高阜处的厅堂之外。
还没有走进厅堂,就听到内里响起爽朗的笑声,一位身着藏青色茧绸丝袍的老者缓步走了出来,看样子也就五十余岁的年纪,身材高大硬朗,脸色红润有致,双目精神熠熠,透露出温和慈祥的笑意,看他的年纪,想来这就是大舅柳明堂了。
李翊还没有恭谨致意,那柳明堂就呵呵笑道:“我的乖甥儿来了,不需要见礼,让舅舅好好看看。呵呵!这几年没见,翊儿更显的英俊挺拔,差点让老夫认不出来了。”
李翊连忙恭谨施礼道:“大舅在上,请受甥儿一拜。”
那柳明堂伸手相扶道:“翊儿免礼,到了舅舅家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呵呵!这两位都是你的好朋友吧!哦!来!来!来!各位都不要客气,先到厅内坐着,奔波了一路也是非常辛苦啊!”
李翊把连骏、勒蒙介绍给了柳明堂,一行人来到宽敞明亮的厅内就座,很快就有几名衣衫艳丽的姬妾,穿花蝴蝶般的迎了过来,不多时就给众人斟好了茶水,弾拭好了桌椅,然后在柳明堂的挥手下退了出去。
坐定后,李翊依照礼数恭敬的问道:“大舅身体一向可好,甥儿这几年旅居边疆没有能前来问候,丢了晚辈的本份,实在是欠缺礼数,还请大舅莫要见责啊!”
柳明堂颔首笑道:“你这孩子说的都是什么话!放心吧!舅舅的身体好得很。自从把外面的事务都交给了你二舅,我是再也没有什么疑难,只剩下修身养性了。呵呵!只是这几年你奔波在外,应该是非常的不容易吧。”
“我听说,你刚到云南就联络当地士人平复了孙德成的叛乱,接下来又指挥若定,接连打了几场胜仗,说出来不敢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