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深有同感的点头道:“你说的情况我也略有耳闻,却不知道已经恶化到这般地步。朝廷不是已经派员去视察了吗?”
“听说简文会简大人正在当地巡视,若有此等情况,必然会奏请朝廷开仓放粮,周恤苍生。这确实不是儿戏之事,老百姓如果最终没有了活路,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
“哦!还有,工部的元自通你应该熟悉,他奉派去疏浚河道,整治堤坝,因为资金和人力问题无功而返,难道真的那么艰难吗?”
梁群闻言苦笑了一声道:“元自通这个人是十足的纨绔子弟,家资豪富,为人倒是豪爽,但能力方面却是犹有不足,让他管治这么大的水利工程,无异于把千斤重担交给一个孩童,即便把他压垮了也难以奏功。”
“简大人我倒是十分佩服的,他向以黎民之苦为念,少不得要向皇上苦谏。皇上派他去倒是用的其人,但是要让他周恤乡里,赈济百姓还能胜任,若是让他筹集资金、建堤立坝,恐怕就不是他的所长了。”
李翊微微点头道:“这件事十分棘手,急需要各方合力才能奏功。现如今病急乱投医,各部门都有责任,但却都不能把力气往一处使,力量一分散,也就没有什么效果了。”
“我看皇上年后恐怕就要拿出举措,全力整治南海局势了。只是若不能用的其人,这成效也就很难说了。对了,你们这次都到了哪些地方,用了多长时间?”
梁群道:“我和宾图、沈铨是腊月十九一放假就出发的,来回十一天,能去到的地方不过十之一二,也就是围着入海口周边转了转,很多更困难的地方都没有走到。”
“我们带去的不少干粮,大多都分给了当地灾民,这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更困难的是没有饮水,一路上差点没把我们渴死。”
连骏奇怪的道:“既然是水患,那里岂不是遍地是水吗?怎么会无水可饮呢?”
李翊和梁群都莞尔一笑,梁群道:“连兄可能不知道,越是水患,这井水、河水都已经不能饮用了,只要喝上这样的水,轻者呕吐泄泻,重者有生命之忧,若是形成大面积的瘟疫,那可就真的难以控制了,到时候可是要大范围的死人的。”
连骏面色一红,点头道:“原来如此,受教了,哦!若是无水可饮,岂不是比吃不上饭更加难受吗?不知道那里有多少人,我们都去伸手帮助一下,人多力量大,应该是能让他们暂时纾解一下困难。”
梁群摇头道:“南海周边的百姓至少有十万之众,而且还有很多我们去不到的地方,算起来人数就更多了。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是人员分散、路途难行,怎么可能全都顾及到呢?我看是相当的不容易啊!”
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李翊也是沉默不言。唉!这么大的地面,人数又是这么众多,光是分发粮食、饮水就很难做到,更别提当地河流纵横、泛滥成灾了。若是集大汉全国之力,也许能够做到,但目前国库空虚,资金筹措殊为不易,富人虽多,又有谁愿意慷慨解囊相助呢?
自己和林庆良倒是可以拿出来一些,即便百万缗也没有问题。关键是这些钱是远远不够的,救济灾民、修建堤坝,没有数千万缗钱是万万做不到的。
正当李翊想到这里的时候,梁群又说道:“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前些日子我们梁家私塾的先生,已经辞职回乡养老去了,族公和我伯父,都知道沈叔博学渊源,想让我请沈叔前去梁家私塾任教,束脩每年三十缗,还有润笔可拿,并且吃住全由我们家族负责,路程很近,就在宝和坊里,从这里去也不过两刻钟的行程,不知道沈叔意下如何?”
沈文期愕然道:“这倒是不错,只是我在城外那家私塾还没有辞任,年前没有说定,若是年后就不去了,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人家该怎么看我呢?”
宛如喜笑颜开的说道:“爹!这样的好事到哪里找去?离着家又近便,娘现在身体不太好,你也可以就近照顾一下,这样的理由总也说的过去吧!”
宛如母亲也道:“是呀!你一年也是见不着几面,家里的事情都荒废了。眼看着铨儿也长大成人了,又是太学里有体面的学生,你整天价不在家里怎么能行呢?我看你就先答应下来,过年拜年的时候去一趟,早早的把那边的教任辞了,也好让人家早作打算。”
沈文期默默点头道:“我晓得怎么做了,等过年去拜年的时候我去说一说,看来也只能这样安排了。”
正说到这里,门外响起马匹的嘶鸣之声,紧接着脚步声急促的响起,只见霍风引领者凤心妍,已经快步的走了进来。
见到凤心妍手提药箱,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沈氏夫妻和沈铨都已经瞬间惊呆了,想必是在心里说,这怎么会是一位女大夫呢!
这年代可是清一色的男大夫啊!女人做医生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啊!心下想必已经忐忑不安了。
而旁边的那位能说会道的梁群,见到翩翩而至的凤心妍,这时候早已是两眼放光,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子,李翊笑了笑也没有在意,看来他是被凤心妍的美色强烈吸引住了。
凤心妍的到来让宛如喜出望外,连忙拉着凤心妍来到母亲的身边。凤心妍只是向宛如母亲微微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而是稍微搓了搓手,拈出两根手指搭在宛如母亲的左手腕上,静静的细听了一番后,这才撤回手指,对宛如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