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王洪杲挺身而起道:“三哥,苏志忠不管不问,朝廷应该有个说法啊!实在不行,三哥也可向父皇进言,抽调京城禁军前往征剿,也就是唾手可得的功夫。等到平灭了匪寇,再拿苏志忠问罪,倒要看他还有什么分辨的话语。”
晋王微微笑道:“十弟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苏志忠的老爹可是咱们大汉禁军的都统啊!那可是父皇最为倚重之人,言官们都没有发话,你操的哪门子心啊!”
“况且,苏志忠为人精明果断,他既然按兵不动,想必有他自己周全的考虑,恐怕只是时机不到罢了。”
循王洪杲冷哼了一声道:“哼!我倒不是对他本人有什么成见。而是怕南海匪寇横行,日久坐大,到时候就不容易加以克制了。再加上流民遍地、食不果腹,若是激起民变,大肆纠合在一起,进犯到京城周边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想,趁这种事态还没有发展到非常严重地步的时候,就应该采取雷霆万钧的手段,彻底剿灭这股匪寇。四哥觉得我这种考虑有没有可能?”
晋王‘嗯’了一声道:“洪杲确实是长大了,考虑问题也比以前全面多了,你有这种顾虑是对的。只不过,凡事不能太过自以为是,苏志忠是能征惯战的沙场宿将,面对南海错综复杂的形势,肯定是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轻易不敢有什么举动罢了。”
“对了,润之可是在云南带过兵的人,在这方面的经验肯定比我们多,润之,你说说看,南海现在的局势,应该怎样做才好呢?”
听到晋王的发问,李翊怔了一下,心说南海和云南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自己虽然治理云南近三年,各方面的经验倒是不少。
但是由于地域不同,各自的情况也大相迥异,南海具体什么情况还没有搞清楚,不到实地调查研究一番是没有发言权的,自己怎敢轻易的下结论呢?
想到这里,李翊迟疑一下道:“匪寇要剿,饥民要救,这的确是个两难的问题。据我所知,南海的形势颇为复杂,饥民遍布四县之地,当地官府都自顾不暇,哪有能力救助辖下的黎民百姓呢?”
“朝廷的当务之急,应该是采取得力措施,稳定当地的局面。而首要之务就是开仓放粮,以安南海黎庶之心,莫使流民转化为暴民,这才有可能避免形势继续恶化下去。”
“至于当地的匪寇,我倒不清楚他们从何而来,若是真像阿格罗大人所说的那样,都是当地的豪绅富户所为,那可就真不能等闲视之了。作为当地有影响力的人物,不是去竭力救助黎民百姓,反而趁火打劫,实在是罪不容赦。”
“而苏将军坐镇南海多年,对当地情势颇为了解,他现在按兵不动,想必是有他自己的苦衷吧!”
秦王微微摇头道:“什么苦衷?润之此言差矣!本王对此颇不以为然,那苏志忠手里头兵精粮足,却坐视局面恶化,定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说不定里面另有隐情,就不是我们所知道的了。”
“本王觉得,朝廷应该严令申饬苏志忠,让他竭尽所能剿灭匪患,不得有误,若是他仍然推三阻四不肯行动,这里面就难说有什么猫腻了。”
越王插言道:“三哥所言极是,只是小弟我觉得,目前形势微妙,极应该双管齐下,而救助当地黎民才是首要之务。若是百姓们都难以生存下去了,他们的唯一选择就是变身为匪了,芸芸众生,奈何为匪,还不都是被形势所逼的吗?”
“他们也都是我大汉的子民,我们怎能坐视他们走投无路,到那时候,朝廷再去出兵围剿,那岂不是就像杀戮自己的孩子一样吗?”
“小弟觉得,咱们兄弟应该联袂上书父皇,恳请朝廷派出得力人手,抚济南海各地,赈济当地黎民,等到形势好转之后,方可兴兵剿灭当地的匪寇,这样才能避免流民为匪寇所利用啊!”
李翊暗暗点头,越王果然是一位宽厚仁义之人,他的言语之间,全都是为了南海的百姓着想,有他这样的仁慈之主,才是南汉百姓们的大幸啊!
这时候,秦王犹疑道:“五弟所言倒是有些道理。只是南海流民不下十万之众,且又分布在数百里的广大地域之内,所谓当地官府都已经自顾不暇,朝廷又哪有能力兼顾的过来呢?”
越王道:“皇兄,只要咱们深怀悲天悯人、济世度人之心,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能救一个就是一个,又何必计较最终能得到什么结果呢?”
“依小弟看来,只要咱们自己做出了榜样,人心都是肉长的,京城的数十万百姓看在眼里,怎会不踊跃相助呢?所谓人多力量大,十个人救助一个人,难道还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吗?关键的是我们要悉心去做才是啊!”
秦王‘嗤’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五弟啊!你真是有点想当然了,这京城里的富户倒是不少,个顶个的家财豪富,但又有谁肯为朝廷分忧,把自己的钱往水里扔呢?”
“南海水患都已经有大半年了吧!没看着哪个富人去私下里赈济灾民吧!呵呵!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吧!”
越王争辩道:“皇兄,原先没有人救助南海灾民,那是因为朝廷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刻意封锁了消息,京城百姓们都不知道的缘故罢了。现如今,这个消息已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道,有意捐助南海灾民的士人不在少数,连克明都捐出了一百缗钱呢!”
秦王瞅了瞅向他点头示意的周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