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宫几个鎏金铜缸旁边,刚才刮金粉的人已经躺下了两个,剩下的几个人围着司机小武不住呵斥叫骂,但却不敢上前。
虽然是九十年代初,这座世界上最大的皇宫中还是不乏游客,现在见到发生这种事情,很多游客都围拢过来看热闹。
故宫里面设置的派出所民警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一脸的紧张与难看。
“小军,我先跟他们去办公室里走一趟,你们先玩,不会有事的!”
被包围在人群中的小武,在看到关晓军几人走来时,对几人点头安慰道:“不用为我担心,你们玩你们的,等出去的时候,直接来派出所早我就行。”
他一脸淡然的看着走向自己的几位民警,“有什么事情,咱们去所里说,我不让大家难做,不过这几个人刮铜缸金粉的行为,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走过来的三名民警互相对视了几眼,面现踌躇之色,为首的一名中年警察道:“也好,这位同志怎么称呼?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打起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另外三名警察开始驱赶四周的游客,“都散了,都散了,没什么事了!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
关晓军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对小武点头道:“小武哥,那你多注意,到时候我们还想坐你的车呢!”
小武也笑道:“不会有事的!”
他这句话说的非常轻松而笃定,旁边的中年警察却感到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在燕京城,最不值钱的就是当官的,有句话说得好,城墙上随便掉下了一块砖,随便砸死一个人,那最少也得是处级干部。这虽然是夸大之词,但也说明燕京城人面关系的复杂性。
中年警察在燕京城上班多年,自然对这种情形心知肚明,小武虽然一身军装极有威慑力,但最令中年警察感到没有威胁的人反而就是小武,他已经看出来了,小武只是一个孩子的跟班而已,真正的大人物应该是面前的几个孩子。
在关晓军这几个人中,关晓军少年老成,关山虎英气勃勃,关阳天真浪漫,而张小晚则一身贵气,他们四人无论穿衣打扮还是气度举止,都与普通百姓迥然有异,即便是普通百姓也知道这四人定然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连孩子出来游玩都要有守卫一身军装光明正大的看护,这种待遇可是不低,中年警察不敢怠慢,对小武的态度又和蔼了几分,“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在故宫里面,不论什么事情,打架终归是不好,请您配合一下,去所里了解一下情况。还有你们几个,一起去所里走一趟!”
他伸手指向几个手持刮刀的男子,“你手里拿的什么?在这里也敢动刀动枪?胆子不小啊?都别走啊,一起跟我去派出所!那谁,你把地下的这俩扶起来!”
中年警察吆喝了几声,将小武与几个刮金粉的人全都带向了派出所。
关阳有点不放心,小声的对关晓军道:“不会出啥事吧?要不要给张伯伯打个电话说一声?”
关晓军笑道:“这点小事情就没有必要麻烦张伯伯了,让小武哥自己处理就行,咱还要逛故宫呢,别因为这个耽误了玩。”
关阳道:“你心真大!”
几人继续向前行走,但无论是关阳还是关山虎还有张小晚,都有点神不思属的感觉,小武被抓进了派出所,大家早就没了游玩的兴致。他们毕竟年龄还小,没有经过事,不像关晓军,一脸的淡然。
其实这件事在关晓军看来,只是一件事屁大的事而已,那几个人,小武打了也就打了,派出所绝不会故意为难小武,反倒会对这些刮金粉的家伙进行处罚。
有些事情可能他们不想管,但真要落到他们手里,也足够这些人喝一壶的。
这种刮铜缸金粉的事情,关晓军在上一世的时候,就听关云山说过,当初关云山进故宫游览,就曾见过这种事情,为此也是跟刮金粉的人打了一架,只不过跑的快,警察没有抓住他。
多年后,关云山说起此事来,还洋洋得意,深为自己在故宫打架而没有被抓住而自豪。
也因为这件事,关晓军在去故宫游玩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那些铜缸,然后就发现这些铜缸外面确实布满了道道刮痕,外面的金粉几乎全然不见,只留下星星点点的金黄色斑驳痕迹,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昔日金色的铜缸成了黑色的铁,看着难看之极。
这种事情关云山遇到过一次,没想到关晓军在这一世也遇到了一次,命运似乎有一种恶趣味,同样的事情,让他们父子各遇到一次。
现在因为这么个事情,搞的大家都没了游览的心情,关晓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拉着众人在一处台阶坐下,“这样吧,咱们在这儿坐一会儿,一会儿去派出所看看去,等小武哥出来后,咱们再安排下一步的活动。”
张小晚第一个点头,关阳与关山虎也没有意见。
一直到了一个多小时后,小武才从派出所走了出来,对众人笑道:“没事啦,没事了,咱们接着玩!”
就在他们逛故宫的时候,当代杂志社的编辑陈又廷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杂志社的另外一个工作人员,此人是陈又廷特意安排去云泽地区了解关晓军情况的人,对于关晓军的这部长篇小说《关帝庙》,陈又廷极为重视,在看完这部书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尽快出版,他觉得这部书完全有实力角逐这一届的茅盾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