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天气越发寒冷,连雪都下了两场。
薛沐洵一行人到达甘州城外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中旬,第三场雪正洋洋洒洒的飘着。
天地间一片雪白,可薛沐洵还是一眼便看到了高高城墙上的甘州两个大字。
她的眼一下子就湿了。
十六年了,她再一次回到了甘州城,却不是以徐明月的(身shen)份。
她是薛沐洵,可也是徐明月。
徐明月曾在甘州城多年,父亲早年便驻守甘州多年,后来选择与昭王一同扶持献王时,才南下为献王四处征战。
甘州城有着她前世的记忆,也将是她在这里去开拓未来的地方。
她驻足在城下,眼神久久的停留在城墙上。
良久才转动了下眼珠,眼前却瞬间已经多了一人。
萧祁湛披着宽大的斗篷,早早就站在了城墙上观望着,等待薛沐洵。
他拿下哥莫思后,肃州只留了部分兵力把守,然后带兵返回甘州。
回到甘州后,他曾飞鸽传书给薛沐洵,告知她自己现在的位置。
算着时间,他们五(日ri)前便应该到了。
萧祁湛这五(日r墙上等候眺望,可一直没等到薛沐洵的(身shen)影,害得他担忧极了,生怕她路上会出什么事。
眼下终于看到她的(身shen)影,却见她仰望着城墙痴痴发呆,自己哪里还能忍得住,立即便飞(身shen)而下。
薛沐洵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拥入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带着些许凛冽的寒气。
“你这是在这里等多久了”她忍不住皱了下鼻子。
萧祁湛的声音低沉而满足“不知道,早上用了早饭就来了。”
现在已经快近午时了,这个傻子,薛沐洵有些心疼的搂住他。
“咳,咳咳”(身shen)后响起一阵古怪的递咳声。
薛沐洵松开了萧祁湛,站直(身shen)子便看到陆子畅不知道何时站在萧祁湛(身shen)后,正一脸打趣的看着自己。
“我说小师妹啊,你也注意一下形象,这大庭广众之下的”
萧祁湛一记眼刀过去,陆子畅自动自觉的消了音,看得薛沐洵好笑不已。
看来阿湛已经完全收服了她四师兄。
陆子畅被她打趣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的摸了下鼻子,赶紧换了话题“小师妹,你这行程够慢的啊,算着你们出发的时间,不是五(日ri)前就该到了么怎么耽搁那么久”
这也是萧祁湛关心的问题,“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路上啊薛沐洵叹了口气,无语的比了个等下再说的手势。
他们刚上路的前几(日ri),还(挺tg)顺利,毕竟跟着她的人除了她从京城带过来的,再就是袁昊起初带去重庆府的。
黄三水安排了一路的吃喝,带人继续留在了重庆府。
只除了于洋一家是计划外的,但黄三水安排了一辆宽敞的马车给他们。
于洋,松青娘和松青一路上都(挺tg)好,于洋不太适应越往北走越严寒的天气,一路上除了投宿外,几乎没出过马车。
最闹腾的就是那个松溪了,一会说天气太冷了,受不住,得要御寒保暖得衣物,一会又嫌弃吃的饭菜有些凉了,需要吃些(热re)乎乎的饭菜,甚至还假装(身shen)子不适,赖在客栈里不肯出发,就为了多住一(日ri),瞧瞧(热re)闹。
更为过分的是还伸手向薛沐洵要银钱打扮自己。
一路上随行的人几乎都烦透了她,偏她还不自觉,见袁昊虽然黑了些,却长的五官端正,沉稳刚直,便(日ri)(日ri)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往袁昊跟前凑。
袁昊被她烦的见了她便绕路走,忍无可忍的时候,恨不得挥拳打晕了她。
起先松溪偶尔矫(情qg)的提些不过分的要求,薛沐洵并不在意,等到后来见她越来越过分了,她便找了于洋,开门见山的说如果松溪这样,她不会客气的。
尴尬不已的于洋一家(日ri)(日ri)看守着松溪,押着她不让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薛沐洵还让红尘去警告了她一番。
红尘(性xg)子冰冷又直接,直接拔剑指着松溪,一张冷脸面无表(情qg)的瞪着她,吐出一句话“再敢闹什么幺蛾子,直接划花她的脸。”
说罢,利落的挥剑斩下松溪耳边一缕碎发,吓得她瘫软在地,险些晕倒过去。
自那以后,松溪才老实下来。
紫陌高兴的直嘀咕“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让红尘去吓唬吓唬她。”
红尘一脸冷酷“我从不吓唬人,言出必行。”
这话让恰好路过的松溪听到,吓的连滚带爬的走了,紫陌在她(身shen)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饶是如此,也被她耽搁了几(日ri),今(日ri)才到甘州。
宽敞的马车中,松溪舒服的靠坐在窗前,腿上还盖了一(床)雕花丝绣毯子,掀开车帘往外打量。
“终于到甘州了哎呀”她的目光忽然定住了,落在正围着薛沐洵说话的两个男人(身shen)上。
穿篮色锦袍披着银色斗篷的男子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穿青色锦袍披白色披风的男子英俊沉稳,器宇不凡。
松溪一下子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不知道该停留在谁的(身shen)上好了,刚才因为突然停车所生的抱怨也不翼而飞。
松青见她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不由皱眉也往窗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便看到了萧祁湛握着薛沐洵的手,正神(情qg)专注的看着她说话的(情qg)景。
这定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