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沐洵在家被洗脑了几日,殿试的日子就过去了。
殿试过后,备受瞩目的崔明昊果然得了状元。
当朝首辅的嫡长孙中了状元,自然前去崔家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崔家让人放了三日的赏钱,据说每日去崔家门口领赏的队都快排到城门口了。
年轻英俊的状元郎尚未婚配,顿时成了贵夫人们眼中的佳婿人选。
据说状元郎跨马游街的时候,街道两旁的酒楼雅间早早被抢定一空,都睁着一睹状元郎的风采。
这件事的热度顿时盖过了郑文昌被火烧死的事情。
又过了几日,皇帝颁下圣旨,五月底皇太后六十寿诞,允藩王及镇守四方的诸侯同时进京为太后贺寿。
薛家自然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圣旨的内容。
用了晚饭,一家人坐在一起商议事情。
“镇守西北的昭王,守辽东的武安侯,守西南的云南侯,巴蜀的代王都要进京,不止大姐夫一家。”薛沐涛道。
薛沐海摸了摸下巴,“没想到萧祁湛那小子说的是真的。”
萧祁湛应该是早早就得知皇帝要给太后做寿,皇帝要镇守一方的王侯们回京为太后贺寿的事儿。
他会提前告诉他们,显然皇帝的用意不仅仅是让这些人进京为太后贺寿这么简单。
“虽说太后是六十大寿,可也没必要让镇守各地的王爷将帅们都回京吧?”薛二姐蹙眉。
薛沐海轻轻敲了下桌子,沉吟片刻,轻叹一声:“只怕要起波澜了。”
在巴蜀的代王还好,代王只是闲王,在封地并不也怎么管事,进京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可其他人都是镇守边关的主将,主将回京,边关无帅,万一敌人趁机叩关……
皇帝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的。
“所以萧祁湛暗示的不会是空穴来风,陛下应该是要借此机会整顿军务了。”薛沐海的脸色有些沉。
显然整顿的重点应该在薛家。
薛家本就是武将世家,如今掌了五军营不说,薛家同昭王府,靖海侯府,兵部左侍郎都是姻亲。
薛家如今在军中已经足够显眼,想起当今皇帝的性子,薛沐海有些担忧。
薛沐洵一直坐在下首听着兄姐的猜测,想起那天陆子畅说的在郑文昌那里看到的书信。
一种奇怪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她不由脱口而出,“或许陛下这次并不是真的要针对薛家。”
屋子里的人都向她看过来。
薛三姐嗤笑,“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出去玩吧。”
薛沐洵:“……”
这就是兄弟姐妹差太多的坏处了。
大姐薛沐湖比她年龄正好大了一倍,更不用说二姐,三姐了,所以姐弟几个平日里看她总是跟看孩子似的。
薛沐洵幽幽的看了她家三姐一样,“你昨天给我讲的事,好像也不是我这个小孩子家家该知道的吧?”
薛沐滢:“……”
她昨天拉着小六科普了一天的闺房知识。
薛沐滢睨了自家小妹一眼,拍拍她的头,“看把你能的,还知道将我的军了。”
“小六,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你发现了什么?”薛沐海问道。
屋子里此刻只有他们姐弟五人,薛沐洵想了想,便将陆子畅的发现说了出来。
当然,陆子畅那夜为什么会出现在郑文昌家里,她也做了一番解释。
“……那个郑文昌真名叫郑奇,是以前延安侯麾下的一名军师。”
“你们知道的,我师父跟延安侯夫人有旧,临终前也留下遗言,希望我们查明当年甘州之战是否有隐情。”
“我们查来查去,就查到了这个郑文昌,四师兄夜探郑家,就发现了郑文昌竟然用昭王的名义在和瓦剌通信。”
屋子里一片寂静。
薛沐洵的话太让他们吃惊了。
陆子畅和她都拜在天心老人门下,陆子畅是她的四师兄,他们自然知道。
他们暗中还经营了个明月楼,他们也是知道的。
明月楼在江湖上经营了不少生意,他们大概也了解。
“所以那个郑文昌没死?”薛沐海敏感的察觉到什么,双眼一眯,紧紧的盯住了薛沐洵。
薛沐洵:“……”
所以她刚才说了这么多,四哥的关注点在这儿?
她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薛家姐弟顿时猜到了怎么回事。
既然陆子畅察觉到郑文昌可能与十六年前的甘州之战有关系,自然不会让郑文昌死去。
所以郑文昌非常可能就是在明月楼。
“你啊,人年龄小小的,事儿倒不少折腾,不管怎么折腾,只一点,不许自己受伤。”薛二姐点了点她额头。
薛沐海也附和,“需要哥哥们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只要你不受伤,别的都好说。”
薛沐洵笑眯眯的点头。这就是她的哥哥姐姐,疼爱却不约束她,纵容却不强迫她。
他们永远都是以她的健康安全作为第一考量。
于是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你怀疑郑文昌受命于人,陷害昭王?”薛沐涛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薛沐洵点头。
郑文昌以昭王的名义与瓦剌通信,无非有两种目的。
一种是真的受命于昭王,向瓦剌传递消息。
另外一种自然就是受命于别人,嫁祸昭王。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么郑文昌不会有这么大的胆量在京城通信。
所以便是第二种可能。
那么谁又敢指示一个巡查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