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一声响,确实牵动人心。
谭念和夏谈荷毕竟是练过武的人,他们的反应速度比徐然快了许多,第一时间就快步冲去了书房。
徐然跟在在后面的时候,倒是何学东叫住了他道:“徐然,没事的,这种情况不用想就知道是我爸干的!”
徐然有些愕然,暂缓脚步转过身来看向何学东道:“怎么说?”
何学东苦笑一声,道:“实际上我爸当初买那些古董的时候,我就看过其中几件就一直心存疑惑,怀疑那是赝品,我爸可能被骗了,可我爸一直不信,所以才会想着找专家来给鉴定一下的。
这次我爸托一位朋友请你老师过来,八成是你老师毫不客气的当场就指出了是赝品,以我爸的脾气,气不过被朋友骗,一怒之下自然就摔了!”
徐然还是些半信半疑地进了屋。
当他来到非常明亮宽敞的书房以后,就见宋文理戴着眼镜,神色淡然镇定地拿着一件瓷瓶在手中查看。
而在旁边的地上,一件瓷器被摔碎以后落的满地的碎片。
何继光叨着根雪茄看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但经何学东那么说他爸,估计他内心中还是比较生气的。
当然,何继光自然不可能生宋文理的气,毕竟这位专家可是他托人专门请来的,人家是贵客,怎么可能将气头撒在人家身上。
不过这会儿,徐然走到条桌跟前,仔细看了看宋文理手中拿的瓷瓶以后,不禁眉头一皱,这明显又是一件仿的。
于是,他又看向条桌上的其它两件,特么的还不如老师手上拿的那件,就是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来啊。
也不知道何继光是怎么想的,这被打眼打的也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吧。
转过脸来,他留意到夏谈荷眼中憋着笑,但不好在何继光跟前表现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对着徐然这个方向释放,弄的何学东还以夏谈荷是在对他抛媚眼,不由心花怒放,脸上带上了笑容回应。
“何先生,这件还是仿的,至于桌上的其它两件,也都是仿的,而且仿的水平实在太低,老夫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宋文理放下手中那件瓷瓶以后,对其它的瓷器只扫了一眼,仍是开门见山毫不客气的指了出来。
何继光眼角抽了抽,仍没有异常表现,反而带上了笑容,然后就走了过来手一挥,就桌上的几件瓷器全部推下了条桌摔碎掉,就像扔垃圾清理条桌一样。
将桌上的垃圾清理掉,何继光道:“宋老,我这人是个大老粗,没什么文化和鉴赏水平,今日能请您过来,实在是太难得了!”
说着,何继光走到一个柜子跟前打开,将柜子里的一副书画小心地拿了出来呈现在条桌上,道:“宋老,除了那几件瓷器,还有这副画,都是在同一个人手中买的,还请宋老品鉴指点一下?”
“哦,这副腊梅图倒还不错!”
宋文理目光在画上扫了一眼,然后目光落到签印上后,不禁微微点头,笑道:“这件腊梅图是李唐的书画还没有形成特定风格时期的其中一件代表作,东西是没错,只是画上有几个虫眼,却被人画蛇添足的用不等质的宣纸做了修补还原,可修补之人的画技实在太低,这么仿李唐风格描上去,只能是怡笑大方,有损这副画原有的意境和风格,所以收藏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何继光的嘴角再度抽了抽。
而这次他倒是没有把画给撕了,虽然有瑕疵,但也算是真品,他又原样放回柜子里,随后取出一副字请宋老鉴赏。
这副字是民国时期一位书法家的作品,宋文理只看了一眼就说明了出处,也就几十万的价值,也没有给太多点评,就坐下喝茶,等何继光拿出最后一件看完了了事。
实际上何继光书房里还有不少的藏品的。
徐然站在柜子跟前大概看了看,还是有几件高仿的,既然人家没拿出来给老师看,他自然也不会多嘴说出来。
只是走了两步,险些踩到摔掉的碎片上。
徐然就看到一个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妇人正在清理打扫那些被何继光摔烂的瓷器碎片,其中有那么一片较为特殊的碎片,吸引了徐然的注意。
那位佣人妇女清扫时非常的麻利,将那些碎片都归拢到一块就准备要拿出门倒进垃圾桶。
“阿姨等一下!”
就在这时,徐然叫住那位佣人。
那位妇女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看向徐然,不明其义,其它人也都显得有些疑惑。
徐然走到佣人跟前,在那碎片里翻了下,就将他刚才看得比较特别的一块挑了出来拿在手上反复观看。
“徐然,怎么了?”
何学东见徐然挑了块碎片拿在手上看,便好奇过来询问。
“哦,我只是觉得挺好奇,想研究一下,这块碎片我觉得是宋瓷,真的应该没错,而老师鉴定出那之前摔碎的瓷器是高仿的,想必是有人仿造时,用这块真正的古董碎片做了门脸吧?”
何学东之前没在屋里,不了解情况,不由看向他老爸何继光。
何继光显得有些惊讶,看了徐然几眼,不禁赞道:“宋老,果然不愧是名师出高徒,这小徐说的和你说的丝毫不差,好眼力啊!”
宋文理微笑着道:“实际上,小然并不是我的学生,是我一位老友的高徒,不过我看他在考古方面有着不错的天赋,我那两个学生平时教了他一些东西,我仅仅偶尔指点下罢了,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