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先收了钱,立刻在前头带路,推开花魁的门,喊了一句,“琴儿,接客了。”
随着老鸨推开门,郭松看到了一个散发着檀香味的房间,若不是两边的房间传来了哼哼唧唧的男女之声,这就是一个名门小姐的闺房。
“妈妈,我今天不是休息么?”琴儿只有简单的梳妆,裹着一件厚重的袍子。乍一见郭松,脸红了一下,问道:“这位公子是?”
老鸨道:“好生招待。”说完便关门走了。
郭松反手把门闩上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由得皱眉,她的脸颊有些黑色的斑,大部分妓女都是如此。因为长期使用胭脂和各种化妆品,年纪轻轻就把皮肤的保护层破坏了。化了妆自然还是千娇百媚,若不化妆,那就难以入眼。女子天xìng_ài美,只会加倍的用化妆品的维持短暂的美貌,最后成了恶性循环。
琴儿见他面露不快,赶紧转身道:“官人稍候,奴家先梳妆。”
坐到梳妆台前,拿起眉笔,莞尔道:“官人若得闲,可否为奴家画眉?”
“这等风雅之事,却之不恭。”郭松把披风丢在衣架上,右手拿起眉笔,左手扶着她的脸颊,道:“柳叶眉如何?”
琴儿被他制住了头,只能对着镜子,从铜镜里看到的,只是一个人的胸膛下半部分,微微倚靠着,倍感温暖。
郭松为她画好柳叶眉,将眉笔放下,俯身在她耳边说:“姑娘天生丽质,无需浓妆艳抹。”
琴儿乍一见他,眉目俊秀,不由得目光呆滞了一下,俏脸红晕,道:“公子见笑了。奴家残花败柳,只有胭脂才能假以颜色。”
过于频繁的两性生活无论对于男女,都是极大的消耗,因此而容颜衰败也是正常的。何况她本就以色事人,虽然正值青春年华,肌肤却早已被化妆品所腐蚀,如今想要素面朝天却也是不能了。
郭松指着梳妆台上的“怜”字问,“这是姑娘的名字?”
琴儿道:“听说是二十年前的一位花魁,叫柳怜儿。当时她的见面礼就要二十两,城里见他的客人络绎不绝。她赎身之后,这些家私就都留下了。说起来,当时老鸨还只是个小娼妓呢。”
“哦。”郭松伸手抚摸着梳妆台,睹物思人,不由得悲从中来。又环顾四周,问道:“还有哪些东西是那位怜儿姑娘的?”
“都几十年了,就剩几件了。”琴儿服务很到位,把几件养母遗留的东西都指给他看。都是一些小家具,做工很精细,保存的也不错。
郭松看着屋内温馨的环境,想来当年养母二十两银子的见面费,比琴儿高了两倍,待遇应该更好,心里也舒服了些。他并没有带走这些东西的意思,这里的记忆,是养母的痛苦。
“好。你休息吧。”心愿已了,郭松转身便走。
“公子且慢。”琴儿快步拦住他,道:“夜还长,公子何必急着走?”
郭松道:“我只出了见面费,见到了,我就回去了。”
琴儿道:“公子龙章凤姿,必是饱读诗书之人,何故如此不解风情?”
郭松道:“我母亲离世,我来她昔日的住处看看而已。不是姑娘不美,不必介怀。”
“节哀。”琴儿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眉目。柳怜儿二十年前是名满冀州的名妓,时至今日,老鸨都在感叹当年的盛景,公子王孙的马车在门口排着队,只为一睹芳容。都说人走茶凉,可柳怜儿又养了个厉害的儿子,也是名满冀州的角色。母凭子贵,柳怜儿这几年又声名鹊起,俨然成了不少风尘女子的标杆。
郭松从进屋之后,注意力就不在女人身上,而是一直问柳怜儿遗留下来的东西。琴儿自然猜到他绝对和柳怜儿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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