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秦玉妍和叶堂的不正当关系,叶颂也认出来了,她微咽口水,又拽了拽江淮的袖口,低声道:“咱们快走吧。”
江淮咬牙点头,带着她出了地下的机关,再出了房门,瞧见躲起来的彤儿,上次没能将这孩子带走,她十分后悔,这次赶紧道:“彤儿,快和我一起走。”
谁知道彤儿摇了摇头,又跑开了。
江淮蹙眉,只是她耳尖,听到后院传来的脚步声,暗道不好,怕是庄恭带人来杀她们了,遂飞快的冲出院门,跃身上马,往城东的那片梅林逃窜!
……
……
路上,叶颂搂着江淮的腰,心内是无与伦比的安稳,只是一想起方才的惊心动魄,她便不寒而栗,忍不住又流出泪来。
江淮扯着缰绳,疾驰快马如风,面前好像顶着一堵墙,已有些强弩之末的意思,听见她的抽噎声,冷冷的启开苍白的嘴唇:“再哭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环着自己腰的手臂一紧,那人嘟囔道:“我没哭,我是用你的衣服擦鼻涕。”
江淮冷淡轻笑,忍不住又快马加鞭。
终于到了那片梅林,江淮下马,将叶颂接在怀里,深夜又开始下雪,掩盖住她们往深处走去的脚步,只是周遭的气温越来越冷,四处伸探来的梅枝结着晶莹的冰霜,无形中加重了漏夜的寒意,让人颤栗不止。
叶颂浑身僵冷,这两件衣料单薄,抬眼瞧着江淮青紫的嘴唇,担忧道:“宁容远,咱们为什么要来梅林啊,为什么不回……二哥那去。”
江淮目视前方,好在这白雪反光,看的清楚:“你想回去?”
叶颂闻言微怔,一想到就是叶征将自己卖给了庄恭,有些低声心酸道:“不想。”
江淮严肃道:“庄恭现在肯定带人去重王府抓咱们了,只要咱们在梅林熬过这个晚上,就没事了。”
叶颂瞧着那皑皑的白雪和粉红的梅花,不安道:“怎么熬?”
话音未落,江淮被什么东西绊倒,两人一起跌在地上,好在遍地是雪,摔了也不疼,但江淮却捂着膝盖,疼的浑身如筛子般颤抖。
叶颂见状,伸手在那雪地上乱划拉着,逐渐露出一个类似石板的东西,想必江淮就是摔在了这东西上:“这哪儿来的石头?”
江淮眼中一亮,抬头瞧着那石板,松了口气:“这是矮石阶。”
叶颂当然也认识,有些疲惫道:“那又怎样。”
江淮瞥眼看她,似笑非笑道:“傻丫头,这就是说附近有寺庙。”
说罢,扶着旁边的梅树站起身,晃了晃磕麻的膝盖,再将她重新抱起来,顺着那些矮石阶一路寻过去。
……
大抵是半个时辰后。
就在叶颂绝望,江淮体力快要耗尽的时候,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类似寺庙的房子,前者不可思议道:“这里居然还真有寺庙!”
后者也不可思议道:“这梅林还真是大。”
说罢,咬牙坚持着走了过去,将叶颂轻轻放下来,打量着那破庙木门上的铜锁,这里偏僻难行,西昌又不信佛道,看样子已经荒废了许多年了,若不是无意间发现那好几里长的矮石阶,今晚当真是要一起死在这里了。
一脚踹碎那生锈的锁头,木门咯吱一声徐徐敞开了。
扑面一股腐朽的陈年味道。
就像是庄恭的呼吸一样。
江淮推开木门,里面空间还算充足,只置着一张没有佛像的桌子,上面的灰尘足有一寸厚还多,外罩着一个红色的带着珠穗的桌帘子,旁边还有三四个用来打坐的蒲团,还有一个木鱼,旁边支着一根木棒。
江淮回身把门合上,顺便瞧了一眼来时的路,已经没有任何脚印了,抬头看着那漆黑的天,嘟囔道:“这雪还真是大。”
叶颂一瘸一拐的走到那蒲团前坐下,谁知江淮一合门,庙里瞬间漆黑不见五指,没办法,这门还是要半敞着,但风雪也无情的进来肆虐着。
江淮回身到那桌子底下摸索,既然那桌上的香都完整没用,就肯定有用来点火的火折子或是打火石,果然,她功夫不负有心人的摸到了后者。
她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扯下那桌帘子,叫叶颂往后躲一躲,一个鞭腿弄碎了那个本就有些不结实的木桌,将那些散碎的木头弄到一起,再撕了条衣服放在上头,按理来说,这打火石微潮,怕是打不出什么火星子,怎奈江淮手劲儿惊人,两三下蹭下去,还真的把那个布条给弄着了。
叶颂瞪眼,生怕那个火苗灭了。
江淮用那干木头慢慢引火,总算是烧起来了,她大松了口气,回身把庙门合上,接过叶颂递来的蒲团坐下,靠近灼热的火光,将扎在掌心内的木屑一根根的拔出去,那木屑沾着鲜血而出,带的肉皮翻起来。
叶颂看的揪心:“你没事吧。”
江淮摇了摇头,攥了攥破碎的衣服擦血:“没事。”
叶颂被冻僵的手脚逐渐缓和过来,瞧着江淮累的已经躺下了,不忍心开口打扰,遂把身上的衣服裹紧,拾了拾散乱的木板添火,再将那个木鱼连着敲棒也放进了火堆,尽量让火势持久一些,能多取暖一些。
但有件事她实在憋不住,问道:“那匕首……你怎么会有。”
江淮背对着她烤火,冷淡道:“江淮死了后,我和我大姐去过上御司,这柄匕首就放在桌子上,我见着挺好看就拿来了。”
叶颂倒也没有怀疑,这火烤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