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槐乖巧行完礼,随即不情愿道:“是奴婢无能,今年新到的这批六安茶只有三斤多,除去帝后的,只有两斤不到,都被韩昭仪身边的白霜姑姑领走了,她资历老人又凶,奴婢……”
“欺人太甚!”
天葵厉声道:“我亲自过去!”
“天葵。”江昭良叫天槐下去,又稳住那人,“罢了吧,既然六安茶都被领走的,就去沏壶庐山云雾来。”
天葵生气:“娘娘!您不能总这样让着她!”
江昭良绷起脸:“下去!”
天葵撇嘴,拿起空的茶壶忿忿出去了。
江淮在旁听得一头雾水:“韩昭仪?”依稀明白,“韩惠这么快就升昭仪了?恒王死了,单以她的出身,可不配做这九嫔之首。”
江昭良脸色无奈:“你昨天下职后,是秦戚派人来传的话,只是近来宫中事务繁忙,册封礼得等下个月才能办,封昭仪可马虎不得。”
江淮抵着下巴冷笑道:“恒王死了,她倒是没栽,得了庆王之后反倒扶摇直上,一路从婕妤升到昭仪,真是不容易。”
“他们这是母子二人互相扶持。”江昭良淡淡道,“你只看到她从婕妤升到昭仪,可那寿王改封号为庆王,过继给她的这四年里,也处处得皇上喜欢,可见韩惠教导有方。”
江淮更加蔑然:“正是因为庆王在皇上面前得脸,她才敢和长姐你抢茶喝,怕是这个韩惠……也有那争储之心那。”
江昭良谨慎道:“可是韩惠出身西昌,如今西昌变成了广邳,她的地位自然也是一落千丈,再者说了,自古太后出身,按规矩必须是汤国疆内的本地人。”
“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江淮眼底颇深,“若日后真是庆王登基为帝,韩惠自然容不下皇后,必定会杀了那人自己为太后,到时候有了她做先例,老祖的规矩又算得了什么。”
江昭良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的意思是?”
江淮冷淡道:“光是太子和长欢就已经够难缠得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庆王。”呼了口气,“我自会看情况处理,免得那韩昭仪有了皇子之后,就生了别的花花肠子,殊不知庆王比成王还不如。”
说罢起身,看了一眼偏殿:“我还有事,得先去一趟内务司,秦家弟弟劳烦长姐照顾,傍晚下职我再来接他回去。”
江昭良点头:“对了,过几天是你的生辰。”慎重的压低声音,“那些人必定上赶着巴结,收礼的时候,你可要小心点儿,那些银子不干不净的,若是被皇上查出来,可是大罪。”
江淮精诡一笑:“长姐别担心,我自有好办法。”
……
到了内务司,小笙子连忙出来迎她:“给御侍大人请安。”一路迎着她进了屋里,“您怎么亲自来了,上御司缺什么打发人来就是了,奴才自会亲自给您送去。”
经历过永巷的三个月,江淮尝遍了人情冷暖,自然不会在意小笙子这样的阿谀奉承,只冷淡道:“秦戚呢?”
小笙子笑的忽然严谨,伸手道:“总管在里屋,大人请吧。”
江淮颔首,随着他进去,秦戚正等在那里,遂道:“宫里面有谁用倒流香?”
秦戚一愣:“这……好像没有。”
江淮抿了抿嘴唇:“那没事了。”
秦戚这才点头,叫小笙子出去,江淮瞥眼:“这人?”
秦戚道:“大人放心,小笙子是老奴的徒弟,衷心的很,日后老奴不在,您有什么事交代给他也是一样的。”
江淮道:“这我知道,有什么事你快说。”
秦戚忙点头道:“是。”话锋一转,“大人啊,您还是先叫信州那边把生意暂停了吧,怕是出事了?”
江淮面色垂冷,一边留意着屋外的动向,一边低低道:“信州出事了?可是典当楼那边出什么情况?”
秦戚摇了摇头:“不是……”斟酌两秒,“老奴听说,皇上正叫听台的探子调查您呢,这不是您的生辰就要到了吗,皇上想借着这次机会查一下您在朝的人脉,把巴结您的人……给清去一些。”
“听台?”江淮眉间存疑,“我怎么没听说过?”
秦戚皱眉,小声道:“大人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四年里,皇上叫袁盛私下设立了一个机构,名为听台,里头养的全都是专替皇上办事的细作探子,心思细腻,武功了得。”停了停,“老奴是担心那些听台的探子发现您在信州的典当楼,所以……”
“那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不能做。”江淮诡狡的眼珠骨碌一转,似笑非笑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
“只是什么?”秦戚问道。
江淮淡笑道:“既然皇帝真心要查,那咱们怎么藏也会被发现,与其被他揪出来哑口无言,倒不如自爆。”
秦戚不解道:“大人的意思是?您要把汾南的生意故意暴露给那听台的探子吗?可这……这也太危险了。”
江淮却摇了摇头:“无妨,我自有分寸。”话锋一转,“只是这件事情还要你配合。”想了想,“这段时间,你只消在皇上面前多提……五殿下和我关系不浅就行了。”
秦戚更加疑云满头:“庆王殿下?他和您也没什么交集啊。”
“那你就胡编。”江淮道,“你要明里暗里的提醒皇上,我们两个私下有着许多交集,记住了吗?”
秦戚向来信任江淮的能力,遂道:“老奴知道了。”
江淮在心里仔细的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