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了交易意向之后,哈森终于回房穿上了自己的裤子,然后带着戈登等人上了一辆马车,朝着东方后山的矿场而去。
“那些黄种人被我寄存在矿场的朋友那,你知道的,他们每天都会消耗粮食,到港之后必须要干活。”
他一边这样说着,想要找些话题来聊,不至于让气氛如此沉闷。
当然,这个气氛一直都很尴尬,哈森一个人不停地说,似乎话题源源不断,从自己曾经也是一名船长开始,讲述到如何成为一名奴隶商,但是周围没有一个人接话,就连邦尼特,也只是沉默不语,因为他很明显的看出,客人们只关心他们的人手,而不是这些烂事。
善于倾听是刺客的一个好习惯,虽然哈森的话没有营养,并且十分存在着夸大,谣言等成分,但是戈登确实从中听出了不少的东西。
“邵峰依然强大,死死把控着新加坡,对于过往的欧洲商船肆意掠夺,但是最近好像和东印度公司达成了某些交易,似乎已经有总督府设立在了那……”
“清王朝的瓷器和丝绸可是掀起了一股热潮,皇家要塞的瓷器已经炒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不少船长借此发了一笔……”
整个欧洲世界好像都掀起了一股东方的热潮,那些远行的船长将东方吹嘘成黄金遍地,那些完全不同的建筑风格,装饰,受到吹捧,这是提高价格的绝佳办法。
“东方的金银比只有七比一……”
哈森说得滔滔不绝,随着马车的停顿,他终于意识到了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马车经由土路来到了一小土坡的顶端,下方是一个偌大的坑洞,这是一座煤矿,周围围绕着高大的木栅栏,拿着枪的白人对下面的奴隶虎视眈眈。
矿坑里有十来顶破旧的帐篷,北边的矿洞中,所谓的黄种人雇工和那些黑奴一起,推着沉重的矿车,在十分简陋的轨道上运出煤矿,煤炭的染色中,几乎分不清是什么人种了。
哈森踏着湿滑的地面,溅起一脚的烂泥。
“该死的!”
他的抱怨为后面的人提了个醒。
大步走到了包铁的木门前砸了两下。
邦邦!
开门的是个高大的棕发男人,看见哈森的时候笑了笑,简单地交流了几句,就放人进去了。
尖锐的口哨声突兀地响起,那些奴隶和黄种人抬起头看了看响起的方向,有些茫然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除了吃饭,他们很少听见这样的口哨声。
“马上滚去集合!”
监工的吼叫和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夹杂着奴隶的惨叫,让这些能够听懂几句简单英语的奴隶们终于懂得了口哨的意图,慌忙地跑到泥水坑中站好。
哈森看着十分满意,果然奴隶还是需要抽打才能够懂得某些规矩,在矿山两天,看起来就想样多了。
“这位先生需要十名工人和五名奴隶,英国皇家任命的私掠船,你们的债务将转交给他。”
不少的雇工都是以一种半拐骗的方式倒卖过来的,路费或者是莫名其妙的东西让其背上债务,在还清之前,就如同奴隶一般,几乎只有很少一半能够在活着的时候还清。
“戈登先生,这些还满意吗?”
哈森转过头,用一种商量货物的语气介绍到。
“看看这个,会不少的英语,这个更是身强体壮,当水手绝对没问题。”
戈登走上前,看着这些奴隶,是的,这些黄种人和奴隶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他们的眼睛里带着畏惧和不安,他们或许因为家庭贫困,或许是向往外界的生活,在人贩子忽悠之下,来到异国他乡。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他们只是货物,奴隶,海上的漂泊和矿山的两天让他们认清了现实,饥饿和鞭子抽空了他们逃走的力气。
在前天,有一个雇工趁着夜色想要逃跑,矿主带人追了半个晚上,第二天,逃跑的黄种人被捆在柱子上,抽打个半死,最终没能挨过昨晚,尸体被丢在了荒郊野岭喂狗。
现在,他们见到了新的大人物,一名让奴隶主都要点头哈腰的人,一名衣着光鲜的年轻人,眼神锐利,胸前背着两把短枪,腰间的利刃无比漂亮。
他的手下身强体壮,裸露的臂膀上有着狰狞的伤疤,凶恶的纹身,长期的拼杀让这些出海不久的年轻人很快成为了老练的水手。
奴隶们甚至不敢正眼看这些人,因为监工总是认为这是一种挑衅,然后赏他们两鞭子。
冷雨击打在他们的身上,那些单薄的衣物没有任何御寒的作用,瑟瑟发抖。
戈登看着这些人,突然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年代成为一名英国人是多么大的幸运,那些充满悲伤,畏惧的眼神,真的刺痛他的心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见识了那么多的黑暗,想要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生存下去,只能铁起心肠。
但是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们不是牲畜,更不是货物,人类被如此奴役贩卖,真是对于文明两字最大的践踏。
“人类不应该这样,这样不对!”他的内心在咆哮,作为人类的良知,让他根本没办法安心接受这一切。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事,在退潮过后的沙滩,有不少的游鱼在浅坑中搁浅,那些游鱼成为了海鸥最好的猎物,再过半个小时,太阳会烤干一切,死亡已成定局。
只有一名男孩不断地将游鱼抛入海中,海滩上有着成千上万条,他只能一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