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之役大胜,朱祁镇重登帝位,大肆封赏是必然的,宋诚不可能没有一点期待,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朱祁镇一开口就让他当锦衣卫指挥使。 更新最快
从一个没有官身的勋贵子弟一跃成为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算是一飞冲天了。可宋诚志不在此,他略一沉吟,道:“土木堡之役虽胜犹败,我军伤亡惨重,臣恳请皇上准臣重组新军,以备来日与瓦剌再战。”
这么说,即是推辞当锦衣卫指挥使了。朱祁镇低头想了半晌,道:“卿没有实职,建新军名不正言不顺,不如先接手锦衣卫,再建新军,如何?”
皇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宋诚吃惊地看着朱祁镇。
非皇帝亲信不能任锦衣卫指挥使,同样的,非皇帝绝对心腹不可能授命组建新军。组建一支军队,意味着什么,自小接受帝皇室教育的朱祁镇不可能不明白。从太祖设锦衣卫至今,还没有人同时身兼二职。
朱祁镇认真地看着宋诚,道:“若非你,朕还在瓦剌营中,或者瓦剌仓惶逃回草原时,挟持朕一同前往。朕何能回到京城,何能有今日?朕信得过你。”
如果宋诚有异心,什么都不用做,放任他被俘而不救即可。
宋诚感动了,朱祁镇太实在,简直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典范
“谢皇上,臣虽肝脑涂地不足以报皇上之万一。”要是这样宋诚还不答应,那就太不识抬举了。
朱祁镇欣慰地笑了,拍了拍宋诚的肩头,道:“宋卿,你救了朕,朕想重重封赏你。”
宋诚施礼道:“皇上如此待臣,已是厚赏了。”
若是宋杰知道他当锦衣卫指挥使,不知有多高兴,人人都说西宁侯府即将成为勋贵之首,可又有谁想到他将成为特务头子呢?
朱祁镇笑吟吟道:“你我君臣做一番大事,让他们看看。”随即问起宋诚想组建什么样的新军。
“严纪律,勤训练,高俸禄,再配以精良的武器和甲胄。只是这样的军队,花费一定不菲,哪怕只有几千人,国库也负担不起。若皇上准许,容臣慢慢想办法。”宋诚很谨慎地道,任何皇帝都不会容许臣子组建武装力量,何况这支军队还不用花费国努?搞不好,一个拥军自立的罪名就戴头上了。
朱祁镇道:“卿尽管放手去做,一切有朕。”
朕会成为你的支持和靠山。
宋诚又狠狠地感动了一下,再次真心实意地道谢。
君臣两人又说了半个时辰话,看看宫门落锁的时辰已到,宋诚告退,朱祁镇赐了宫里行走的腰牌,道:“卿明天再来。”
“锦衣卫指挥使?”
宋杰再三确认,吕氏却是对儿子的话深信不疑,嗔道:“皇上金口玉言,岂能有假?”皇帝提前和儿子商量,征求儿子同意才下圣旨,比突然下圣旨又自不同。西宁侯府真的要发达了。
宋杰呵呵地笑。
吕氏道:“你以前不是担心阿诚成天游手好闲,没个正形吗?现在好了,一下子成了正三品的指挥使。说起来,还是公爹有远见。要不是公爹把他送到神机营,哪能立下如此大功,”
提起宋瑛,宋杰脸上的笑容没了,过了一会儿,道:“皇上到现在也没赐谥号。”没有赐父亲谥号,也没有下旨恩准他袭爵,他到现在还不尴不尬地当着世子呢,儿子没有立下大功之前,外头说什么的都有。
事关丈夫的爵位,自己这一房的切身利益,吕氏也沉默了。
宋诚道:“爹、娘,皇上会赐祖父谥号的。”
谥号是对已故臣子一辈子的肯定,对臣子来说无比重要,宋诚相信朱祁镇不会忘了这事。
宋杰大喜,道:“皇上跟你提了?”
“这倒没有。”宋诚尴尬了,到底不是原来的宋诚,自到这里就没见过这位为国捐躯的忠臣,只有脑子里的记忆,还是疏忽了。他补充:“我明天进宫,若是方便,就探探皇上的口风。”
宋杰道:“早该如此。”
其实朱祁镇重登帝位不过两三天,千头万绪,总得一件件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的早朝,王文和陈循互相弹劾,两人在早朝互撕,各自揭对方的短,一说对方在赶考路上遇到一妙龄女子,引诱人家和他私奔,始乱终弃;一说对方不孝敬父母,下雨天逼父亲下地务农。
朝臣们听得津津有味,原来陈侍郎是这样的人,为官清正是装出来的,哦,王都御史一向刻薄,倒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足为怪。
今天的早朝,朱祁镇有重大事项宣布。没想到他刚升座,群臣参拜毕,陈循和王文就争先恐后地跳出来,开启互撕模式,这一撕就到巳时,眼看早朝快结束了,他想宣布的事还没宣布呢。
他觉得,这件事得在早朝宣布以示郑重,可这两人比赛着说话,他根本插不进话,群臣也没人出声打断。
“咳咳。”
王文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突然听到龙椅上皇帝咳嗽,稍微迟疑了一下,陈循立即抓住机会展开反击。
朱祁镇生气了。你们这样,还让不让别人说话了?
张益站在班首,见朱祁镇沉下脸,赶紧打断陈循:“陈侍郎和王都御史不妨把奏折呈上,由皇上公断即可。”你们别再掐了,没看皇帝大人有话要说吗?
陈循很不高兴:“张阁老难道偏向王老匹夫吗?”
我可是向你投诚的,你怎么不向着我呢?王文也很不高兴:“张阁老,陈老狗实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