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修行之法纷杂,倒是无有太多高下之分,毕竟只有一品武者创下的经典方能流传后世,到底能不能凭此身登一品着实是看自己是否契合,神功和烂大街的功法差距,无非是神功的普适性更强罢了。
所以朱子健凭借一本旁人不过拿来种庄稼增点力气的莽牛大力决身登一品,其中自然有他自身的原因,可这百十年来凭借烂大街的功夫身登二品的寒门却也不少,当契合自己的秘籍将自己推到二品之后,这些经历丰富的人们成为一品倒也不难,而哪本烂大街武学倘若运气好些,接连出现许多个一品,那么这些一品也可以凭借自己的感悟一点点增添秘籍之中的话语,慢慢的,这一本烂大街的武学也就有可能成为神功。
儒家神功自然是不多的,可是儒家的秘籍多啊。
所以儒门中人总是能大概率找到契合自己的秘籍,这也导致了儒门历来二品诸多,子明到了二品的时候曾经高兴过一段时间,结果老先生告诉他,在白鹿洞,随便丢个竹筒砸个人,那个人基本就是个二品。
只是这样的儒家很少出一品。
而今日,儒门白鹿洞,清fēng_liú转万籁俱寂,整片天地之中唯有三个人能发出声响。茶肆的老板娘不紧不慢的收拾着锅碗,子明微笑着看向面前的将军,而他面前的落风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一点点的往下落。
儒门很少出一品,儒门的一品唤做圣,这是个挺大的名号,不过儒家历代的一品兜住了。
儒家历代的一品,虽没有几个称得上当世无敌的,但毫无疑问都站在一品之中得到第一队列,远远不是他之前硬抗的的朱子健所能比拟的。
落风讪笑:“先生说笑了,倘若先生的武学修为还只是粗浅功夫,那落风便不敢说自己有功夫在身了。”说完便躬身后退,右手却始终放在身后的刀柄上,现在他真的有些明白什么叫骄兵必败,墨葭把火凰和最为精锐的墨家玄衣都给了自己就是为了防止在逼得太狠的时候儒家有人登临一品之境,到时候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倘若面前这位儒生对自己生出了什么歹心,只怕自己是走不出这白鹿洞了,自己死不足惜,可如此一来墨葭她想要杀鸡儆猴掌控整个大夏的计划势必受到牵连……
子明笑着,一笑之间白鹿洞花草繁盛。
“将军既然不愿与在下动手,可否留白鹿洞这寸许之地,给天下学子一个读书的地方?子明愿在白鹿洞中修书百年,不问江湖,还望朝廷应允。”
落风点点头,如今的大夏并无真正的一品战力,岂有不应之理……何况,逼得儒家新晋一品自封山门,也算是儒家服软的态度了,并不影响而今的大局。
“好了,他已经走了。”胡小酒甩了甩手,“来搭把手把店里收拾收拾。”
子明似是突然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瘫倒在了座位上:“居然,真的骗过去了?”擦了擦头上的汗,他哪是什么一品啊,儒门经典繁复,所以成就二品容易,也正是因为儒门经典繁复,所以那些路早就被千人走过了,后来者很难再有那种自己走出一条路突然想通什么事的豁然开朗天地共鸣。
也正是由于此,儒门那些真正的一品才能成为当代的风云人物。
只是他子明,还真算不上那种人物,哪怕是在最为危急的时候仍是只能给师妹准备一封自省书,随后赴死……却不想在这白鹿洞中小小茶肆之中的女子竟然是……真正的一品。
胡小酒轻轻抬掌开了一坛陈年的酒,没有拿起当年招呼师兄用的瓢,而拿起碗舀了一口灌入自己的嘴里。
“你们这些男人啊,动不动就取义,取来取去,不负天下不负韶华,就是负了那个说好了要娶的人。”自子明在白鹿洞学习时就看起来这么大的老板娘看着茶肆外的风云变幻日光下澈竟是落下泪来。
“罢了罢了,都是过去了。其实你不应该给落风那封替师妹写的自省书,等他反应过来你没有一品该有的强势时便会怀疑你只是有个花架子,不过这无伤大雅。”她笑笑擦了脸庞的泪,“让他们知道白鹿洞中有一个一品,也足以保护这个院子了。”
“前辈,您……您是?”子明这才缓过劲来,看向这位日日在儒家卖着茶水的老板娘。
“我叫胡小酒,一壶小酒的小酒,是上一任白鹿书院院长的女儿,因为协助书院弟子方恒及杂役朱子健逃离,被废去武功,在此专营卖酒的营生。”说着,胡小酒从柜台里又取出了一只碗,舀了一口酒,抬手一扔扔到子明面前,子明忙不迭的接住,却听那老板娘继续说道:“不要怀疑什么废去武功的事情,一品的事情,寻常武者是理解不了的,这不是一个循序渐进的事,前些日子说柳辞为了救人被蛮族打的经脉寸断,不照样烧了林涵一脑袋的毛?所以不要看朱子健和苏玉被墨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杀了就觉得如今一品没什么,苏玉应当是死于暗算之下,而朱子健照我想来应当是心存死志……”
“当今的江湖,大周有圣僧空性还有一位白玉皓、大商有一位我都看不透的林涵、新新的所谓神国之中更是高手辈出,李乐也好北门也好都是我人族百年一出的武学天才,更何况还有一个硬生生杀了墨夜的巫凉戈,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有多强。而复观我大夏,清虚观不理俗世纷争,随后只剩一个在墨领待着的墨敖,这就是为什么我可以用一品吓住落着又自顾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