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
戍卫军士都已经得知孟任结丹之事,但整整一个下午过去,却再无消息传来,让人等得心焦。
众军士职责在身,不好随意离城,趁着晚餐时间将至,各队均选了一人回营探听。
刚到军营,便见到四名丹士扛着一人急匆匆地奔向伙头军营,这人身上被一块白布裹得严严实实,有懂行之人,很快便认出这白布竟是白屈草织成,众人无不骇然!
这白屈草有一定的隔绝修士体内真气逸散之用,但更大的作用却是……防腐!阵亡将士无不用此布裹着带离战场……难道?
那四名丹士扛着“尸体”径直进了伙头军营,半天都没有动静,军士们想跟着进去,却被守在营门的两名丹士拦住了。
“丹士,刚才那是?”“孟小旗可结丹成功了?”军士们焦急万分,平日里可不敢对营中丹士如此这般聒噪。
“诸位,孟小旗结丹成功,诸位队官也无大碍,很快就会回营。”一名丹士知道这群人都是来打探消息的,还是要尽快打发了,免得打扰到卫大师。
卫书状况实在诡异,便是用白屈草布裹着,几名丹士仍感觉体内真气不断涌向卫书,这段路狂奔下来,真是让人疲惫不已。
听闻众队官无恙,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这几名丹士从孟任结丹之处而来,除了队官,还会有谁在场?还直接送到伙头军营,这伙头军可就三个人!
“刚才那是卫小旗?”很快就有心思活络的军士猜到了。
“无可奉告!”丹士很是坚决,回营之前邬丹师让众人以道心发誓,不得透露一丝卫书的消息给其他人!
无论军士们如何追问,这两人始终以四字真言回之……
看着众军士无奈回营,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四人均知卫书的异常,深知干系重大,便是邬丹士未让他们发誓,也不会向外透露一句卫书的事。
只是这样,却难免坐实军士们的猜测……
很快,苏梅城中的戍卫军士们都已得知孟任结丹成功,但这喜迅还未让人兴奋片刻,便有一个消息让众人悲伤不已,那就是伙头军的卫书不知是何原因,竟然意外“身陨”了……
晚餐时刻。
一队队军士回营用餐,无不心情复杂。卫书与他们相处不久,但却已被这群戍卫军士所接受,且不说卫书费尽心思为他们准备的药膳,苏梅战后卫书更是让许多军士免于伤残,这等大恩尚未能报之分毫,卫书便撒手而去,让人难以接受。
伙头军营门前,丹士张青、顾家取代了卫书的位置,药膳依然还有,这两人从卫书那里学了几分药膳的手艺,倒是可以现学现卖,但要想做到卫书那般每餐不重样,两人可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也不知卫书几时能恢复,两人习惯了跟随卫书誊抄外术真解,每日都能从卫书那里学到前所未闻的知识,实在让人上瘾。
心中有事,这两人便难免有些兴致缺缺。
老宋倚在帐门口,眼圈通红。
众人深知老宋心志极为坚韧,便是失了寿元都未曾消沉,今日却显得如此悲伤……
每名军士领完晚餐,便向着卫书的帐篷深深一躬,然后才会离去……
张青、顾家两人莫名其妙。
“哈秋!”刚刚苏醒的卫书感到一阵阵恶寒,是谁在咒骂自己么?还没完没了了!
帐篷内早已点上了蜡烛,外面更是一片漆黑,距离孟任结丹,怕是已经过了数个时辰。
谢晟与南宫云儿都在帐内,满是焦急惶恐之色,显然卫书这次玩得有点过火,吓到众人了。
其实卫书一直都很清醒,只是他的神识一直沉浸在首席令中,这次将体内真气与寿元存入首席令又与上次有所不同。
吸收了湮灵阵中磅礴的灵气后,首席令中的生机之海似乎更广阔了一分,而卫书想要的,便是向吝啬的首席令“讨要”这多出生机的所有权。
在摘星楼五行阵时,卫书便是获得了这些灵气,但那时卫书完全昏迷,并不清楚如何该如何施为,显然,这首席令并不会主动归还。
仔细想来,必然与摘星楼那个不完善的五行大阵有关。
一次次的寿元转换,卫书也对这所谓的寿元有了些许认识。修士的寿元长于凡人,有真气之功,却也不全是真气之功,否则也不会有四甲子寿元上限了,但那其中的关键,卫书似有所得,却感迷雾重重,难以一窥真容。
不过能够得到这些生之力,卫书也已经满足。
“老宋,我似乎找到让你恢复了办法。”卫书清醒后,便轻声对床榻边正在给自己擦汗的老宋道。
卫书昏迷时无人敢靠近,唯独老宋并不受首席令的影响,因为他的寿元早已损失殆尽,自然只能由他照顾卫书了。
便是这简单一句话,便让老宋顿时老泪纵横,难以自抑。
其实老宋今年不过三十有二,却只剩一年寿元……
老宋本已绝望,从戍卫营中最骁勇的战士,变成了垂垂老朽,莫说是刀枪,便是菜刀都难再举起,若不是戍卫人最后一丝倔强在支撑着他,老宋真想寻个了断。
卫书这小子竟然有办法让自己恢复?这些日子卫书所说所做,早已证明他不是个大言之人,此时既然在几人面前说出口,那必然是有几分把握!
老宋意识到失态,忙抹了把眼泪,从帐中退了出来,却被营外的军士们看了个真切。
谢晟与南宫云儿并不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