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一行数十骑渡了秋浦河时正是夕阳落山时,不过此时正值夏末昼长夜短即便太阳落山还还得近一个多时辰天才能完全黑下去。
不过众人却觉得今儿黑的有些快,举目张望一番李慕仙啧了一声:“竟起了云,怕是要下雨了”。
“下雨好”常宇抬头看了天色:“若下大了那当真是天助我也了”。诸人多不解,但李慕仙知道他的心思,白旺部仓皇逃如山中没吃的没喝的再来一场大雨,走投无路之际军心必溃,必生降心甚至有可能将其杀了邀功。
不过老天爷要是撒尿淋的也绝不仅仅是白旺,常宇一行也少不得来个落鸡汤,于是便下令急行,数十骑打马狂奔。
过了秋浦河路南边紧邻山脚,但北边江滩却是挺宽阔,数十骑撒丫子狂奔一口气奔了二十余里,。
此时天色阴沉更重竟下起了毛毛雨,燥热顿去很是凉爽,众人边行边看着沿途风光吹着牛逼舒坦的一笔。
“本以为能遇到几个贼军细作活动一下筋骨,哪知跑了二三十里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况韧有些兴致索然,常宇微微一笑环顾四周:“见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况韧立刻紧张起来了,督公的意思是说:“山中……”
“郝摇旗和姬际可是从江中趁黑潜行到秋浦河口登陆突袭敌后,而激战时贼军多奔南逃如山中,理论上秋浦河以西的贼军细作本不应该被惊动,然则数万大军在池州城招摇了一整天,这边的贼军细作就是再傻也会发现池州已经被官兵收复,他们即便不立即逃窜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抛头露面吧”。
“明箭易躲暗箭,这些贼人藏于山林之中……”况韧心中一紧,便传令所有亲卫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得大意。
不过常宇却丝毫不以为然,贼军在城外多是些细作探子,一般都是数人最多十余人的小组,面对近百悍卒他们即便有心也无胆动手。
又行数里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估摸一算差不多已行近四十里地,前方探路亲卫回报:数里外紧邻路南有一大湖,问了山民说是乌头湖……
山民?常宇和李慕仙相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扭头便对况韧说:“你的活来了”。
况韧已反应过来了,贼军从南一路北上,初时尚还保持些体面,但白旺从安庆渡江过来北上打援时所过之处已是寸草不生,粮食和人全部裹挟走了,怎么还能轻易就碰到所谓的山民。
乌头湖紧邻路旁三面环山,就好像镶嵌在山里一样,来往客旅多在此处歇脚,临湖附近原本有几个小村寨甚至还有茶棚,只是此时早已空空如也,村民不是逃入山中便是被贼军裹挟北上了。
不过前方探路的亲卫竟然在湖边的一个仅七八户的村子里碰到一户人,户主是两兄弟说是前段时间入山打猎回来后发现村子已空成了废墟……反正倒不尽的苦水。
随后况韧赶到令人将两兄弟捆了吊在路边树上一顿鞭打,两兄弟就现行了,果是贼军细作。
原来这乌头湖就是贼军细作的一窝点负责中转情报信息,昨夜官兵冲破平天湖收复池州,城外细作闻风四散消息很快就传到这个窝点,聚集此处的贼人纷纷潜入山中躲藏,但因为不知白旺下落,恐其撤退时路经此处与其擦肩而过,便留两人假装村民望风。
这俩贼人也是一对铁憨憨,黑夜中闻蹄声还以为是友军撤回的前哨而没有偷偷溜走,被亲卫发现后警觉不对时已无法脱身便开始演戏竟也将几个亲卫前哨给忽悠过去了,却怎么也瞒不过常宇李慕仙这种老狐狸。
一顿毒打之后,两细作将知道的全都招了,比如山里藏着同伙二十六人,而且那藏身之地并不远,距离路边仅三里地的一个小村子。
那村子虽在山里也临湖畔,常宇想了一下便令况韧前去碰运气,数十亲卫下马潜行沿着湖边小道摸了过去。
果然行不久便发现那个隐在山林中的小村庄,隐隐有火光传出,况韧简单布置一番,数十亲卫分三路将村子围了然后向那火光之处扑了过去。
果真是贼窝,二十几贼人正在院子里围着一个铁锅吃肉喝汤突闻一声厉喝,众贼惊慌失措之际便发现已被团团围住,有人正欲暴起随即就被射杀,余贼再也不敢擅动纷纷爬在地上求饶。
况韧一数正好二十六人,望着那铁锅嘿嘿一笑,一锅端了!
雨逐渐大了起来,天色漆黑无比,常宇决定暂时在湖边这小村子里歇脚避雨,在况韧进山抓捕贼人时他则继续审问那两个细作,得知前不久白旺已遣数股细作前往安庆打探情报,不过对岸已被官兵封锁,贼人别说潜入安庆了便是连江都过不去,只能隔江发呆。
又从来细作口中得知再往前行三十四里地长江来个九十度的大转弯成南北走向然后又再次转弯城东西走向,从而形成了两个江心洲,江心洲再往西行二三十里便是安庆城所在,州上有很多贼军的细作企图以其为跳板渗入对岸去打探情报。
“前方可有大股贼军?沿途是否还有窝点?”李慕仙逼问,那探子已被打的奄奄一息问啥说啥,言之并无大股贼军皆为零散细作,总计当在百人以上分散各处,且沿途但凡是大点的村镇都有其落脚点。
见再无有用信息,常宇则令陈所乐将两人拖出去给宰了,没多久况韧便压着二十余贼人凯旋而归,但见常宇眉头一挑:“你将他们带来干嘛?”
况韧一怔随即拍了下脑袋,将这些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