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院子大,有专门的会客大堂,此时常宇和高杰就在堂上喝茶等候,见况韧和几个亲卫四处探头探脑常宇忍不住笑骂他们,怎么像个偷鸡摸狗的贼,况韧笑言看看府上是否有佳人美女。
常宇便知这几个货心痒痒了,毕竟到了扬州这种地方,你若不去那啥那啥都对不起“扬州瘦马”这个词。
“得嘞,出去浪吧,但不得在外过夜”常宇一挥手,亲卫们忍不住欢呼,但况韧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俺们都走了,这边……”
常宇撇撇嘴一拍腰间青雀:“这汪家龙潭虎穴啊,还是你觉得刚才那些家丁能留得下本督?还是说高总兵是摆设啊”
况韧一想也是,旁边一个亲卫拉了他一把:“头放心吧,刚才俺瞧见海弘和尚和吴殳就在不远处游荡,绝对是跟着督公的”。
况韧这才放心离去,他前脚刚走,汪兆义兄弟俩就结伴同来,见堂上只有一少年和粗狂中年男子,便赶紧对高杰施礼:“在下汪兆义,不知官爷登门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高杰轻咳一声直了直身子坐正:“那个,咳咳咳,没事,坐吧,咱们聊点买卖……”话没说完就被常宇打断:“拉倒吧你”说着起身拱手对汪氏兄弟还礼:“在下东厂常宇,途径扬州特来拜访汪家两位”其实王氏兄弟现在年纪也不大,四十多岁而已。
那边汪氏兄弟还没回过神来,高杰就哼哼唧唧:“要么你在这和他们聊,我去看着况韧他们几个别在城里头惹事”。
常宇白眼一翻:“你就不能晚点再去”看着“他们,至于那么急么”高杰脸色一红,尴尬的嘿嘿笑了笑。
俩人斗嘴却让汪氏兄弟云里雾里,不知这俩人瞎扯啥呢,还有他们到底是谁。
看俩人没反应过来,常宇只得又赶紧介绍了高杰:“徐州总兵高杰”这名号一打出来了,果然两人很人讶然,又重新见了礼好一阵寒暄。
自古以来经商的就和衙门有理不清的关系,和各级官员更是理还乱的关系,说句难听的叫官商勾结,说句好听的就是各取所需互助共赢。
所以商人都喜欢也必须要攀附权贵,这个无可厚非,当然能攀上大佬特别是这种乱世手握兵权的军方大佬,那更是求之不得。
汪氏兄弟也不例外。
而且今天军方大佬还自动送上门来,虽说高杰这厮的名声不好,但耐不住他名气大啊,而且确确实实手握重兵,更重要的是,坐镇徐州,京杭大运河的必经之地,若是同他联手了,那买卖……
等一下,东厂,常宇?
正在和高杰寒暄的汪氏兄弟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忽略了什么,本以为是高杰带着几个东厂番子来的,只是眼前这少年……
卧槽!
现在朝野间都知道东厂大太监其实是个少年,智勇双全会打仗,嗜杀好战为人骄横又跋扈,还有他的名字就叫……
常宇!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常公……大人恕罪”汪氏兄弟直接就跪了下来,一时也不知道叫眼前这个少年什么好,心里更是疑惑的紧,哪里像个太监哦,莫不要认错人了那可丢脸咯。
“咦……两位请起”常宇一手一个将两人扶起:“本督途径扬州公务闻汪家经商有道,惠及乡里,便前来拜访说说话,两位莫施大礼……”
又是好一会寒暄客套后,汪氏兄弟的心境才稍稍平复,但依然有种做梦的感觉,怎么威震朝野的太监战神突然间就到俺家来了呢。
常宇一般很少主动和别人聊朝政军务,但总要找话题作为切入点,便随口聊些自己南下督战的事,运河两岸消息灵通,官兵连番大败贼军擒杀贼首白旺平定德安的消息早就如插了翅膀一样飞的天南海北到处都是,这个汪家兄弟自然也有耳闻,但亲口听主帅说又是另一种感受,这也是往后几十年他哥俩最爱提的光辉过往。
聊了些一般老百姓最爱听的战事后,常宇的话题逐渐往朝廷如今的窘迫上转移,比如南下粮草当真是一路厚着脸皮硬凑过来的,如今自己身上还背着一屁股债之类的。
汪家兄弟都是明白人,一点就通,立刻表态他们愿意捐出些粮饷资助朝廷聊表心意,毕竟嘛人家东厂大太监亲自登门了,还旁敲侧击浪费那么多口水,你总要表示表示的,何况这太监没有一点架子,亲和力超好,真是多给点都心甘情愿,总比碰魏忠贤那样的好多了,不张嘴你都得表示,给少了还得整你。
同为捞银子捞粮食,但常宇和魏忠贤的最大区别是,尽量让人家心甘情愿,而且魏忠贤是给万历帝个人捞,常宇则是为朝廷为国库为军队为老百姓捞。
“吾兄弟二人愿捐银五万两,粮万石……”汪兆义刚开口就被常宇止住,一本正经道:“汪老爷这样倒显得本督前是打秋风来的了,本督并无此意,一来是为拜访,二来是看看能不能联手做些买卖”。
说拜访,汪家兄弟是不太信的,即便这太监亲和近人他俩也不信黄鼠狼会真好心给鸡拜年,毕竟他俩怎么也想不到常宇是穿越者,是因为敬佩他们所为真的顺道来拜访。
不过听常宇说一起做买卖,就让两人好奇心大起,不知道要做什么买卖,但若真的靠上东厂这棵大树,那绝对值得投资,何况他们也看得出来这太监和高杰的关系很亲密,这一下就是两棵大树啊。
常宇不是来讹诈钱粮的,真的是要来谈买卖的,便也无所隐瞒将东厂现在手头上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