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中川表情淡淡:“说实话我并不想降你求生,衙门的环境不适合武技修炼,而我亦知你容不下我,之所以先前没有自戳,便是要满足你的好奇换取那个条件”。
“送你骨灰回倭国?”常宇轻笑道。
中川嗯了一声:“中土人讲究落叶归根,日本人亦如此,中川家族虽不认我,但终究也不能否定我是中川家骨血的事实,他们认不认不重要,只需将我同父亲合葬一处便可,可否?”
“本督确实容不下你,老祖宗早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常宇轻笑摇头:“不过呢,本督也未必就会杀了你”。说着站起身来:“一切等你养好伤再说吧”。
“不杀不留,莫非要放虎归山还是说想用我回日本为你作耳目?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出卖自己的国家”中川冷笑,常宇转过身一脸不屑:“想给本督做耳目,你尚不够格”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督公,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其为倭寇又曾行刺与您万不可留其性命,放虎归山只恐为患!”出了房门王征南快步追上低声说道,常宇嗯了一声:“杀不杀此人暂且不说,杀之前却要先败此人”。
王征南一怔,常宇不待他问便直接说了:“此时身上杀气之重超乎本督意料,宫本武藏曾经单刀斩杀吉冈流派一门七十六人,已是惊世骇俗,可本督有种感觉中川有过而无不及这是个死人堆爬出来的武士,其刀法剑术远比你们想像的还可怕”。
素净闻言蹙眉:“知他厉害,但未必如你所言那般恐怖”。
“不”常宇摇头:“甚至比我想象的还恐怖,倭国人对于自身修炼都是特别的残酷,什么夏练三伏冬练九寒在他们跟前都不值一提的,醉心于道千锤百炼,训练的残酷程度超乎我们想象,在修炼的同时既磨练的武技也磨练了意志力,两者结合是十分恐怖的。而这个中川自小受排挤对自身要求更严格,修炼的过程也更残酷,所以他的气息恐怖的很”说着看向素净,放手一搏:“你未必是他对手,且大几率要败,性命相搏你必死无疑”。
一想高傲自负的素净也沉默了,常宇又看向王征南:“或许你可与其相当,但也只是五五之分”。
王征南微微点头:“若论刀术为或许逊他几分,还有他那一身诡异身法确实防不胜防”。
“那你呢”素净突然闻常宇。
“若是徒手格斗,他那体格逊我几个级别,败他分分钟的事,不光是本督,咱们衙门里许多人都可败他,但若以刀剑,怕是十招之内,或许不过五招本督便会被他斩为两截了”。
“照你这么说咱衙门能必胜他的只有吴中了?”素净挑眉,常宇颔首:“吴中和姬际可”。
“青衣呢?”素净又问。
常宇转头瞧了旁边垂眉犯困的青衣:“她修的是道家罡气虽攻守有余,只是武技太差,而且中川的剑术如此狠辣必然也修出了剑气,保不齐能破青衣的罡气,毕竟她还没修到那种无坚不摧的地步”。
“如此恐怖的人物,留他只恐为患,却为何不杀掉?”素净逼问,常宇挠头:“知其人不可为吾所用,但总有一个感觉将来会有用的到地方,所以一时难以决定杀他”说着微微一顿:“其实倒也不用太过为惧,汝等众人此时正是上升期,前途可望,而他现今年已三十正处于巅峰期或许这就是他最巅峰的时候了,接下来就要走下坡路了,而且本督还有法子让他立刻就跌落巅峰”。
打败他!
到了素净和王征南这种境界的人都知道心境的重要性,中川之所以对常宇不死不休就是怕有了阴影久之成了心魔,影响心境无法更突破一步,而这又恰恰说明他已经产生了心魔,这个时候只需将他击败,怕是连境界都垮了,听着玄乎不已,但吴殳绝对懂,只是他此时尚在西安搞暗杀活动呢。
杀他容易,败他难。
难也要上。
清早,常宇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他,虽然困意犹在还是努力的翻身起床,青衣端着一盆清水进来:“掌柜的要加热水么?”
常宇摇摇头:“凉水就好,醒困”。
洗漱时候望见不远处素净拎着剑站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令他疑惑,红娘子端来几个鸡蛋走过来顺着他眼光看去然后淡淡道:“半个时辰就起来了,在那疯狂练剑,如痴如狂,王征南说他怕是要走火入魔了,卑职没那么高武技看不懂也听不个明白……”
常宇叹口气,素净本就是个偏激之人,骄傲又好胜,或许是昨晚受到中川的刺激了,只是武技都是一招一式勤学苦练打磨而成,想一蹴而就显然不行,练急了外伤筋骨内伤气,兵器亦如此。
心病还当心药医,她性情孤僻几乎没有朋友也没什么人能引导的了她只能靠自己,常宇的话她或许能听进去一二,那听进去的那点根本不够解开她心结。
但有一个人可以。
常宇招来一个番子让他去寻海诚,那个不愿意出力又撵不走的少林和尚。
太阳冉冉升起时,常宇离开军工所回城,同往的还有中川一必,这么个危险人物放在这里他显然不放心,当然要放在身边看着,没有比东厂诏狱更合适的地方了。
中川的麻穴已解,能说能笑也能动也能照常吃喝了,只是双手有伤需要喂服,且双手及双脚都被上了镣铐,或许是一晚上睡踏实了,也想明白了,神色没了昨夜的凝重和冷峻,很轻松甚至还露出淡淡笑意。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