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院落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生人突然进门,拴在院子里的看家土狗大声狂吠不已,几个洗剪吹造型的小年轻大摇大摆进了叶修土坯砌成的家。
领头一人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恶狠狠对着正在堂屋吃早饭的叶修的父亲喊道:“叶宝是你儿子吧?”
“是啊,宝儿他怎么了?”
叶修的父亲,叶泉。常年下田劳作,风吹日晒,皮肤黝黑粗糙,虽然年纪还未到五十,模样却比同龄人显得更为沧桑憔悴。
“今天正式通知你,你儿子叶宝欠的十五万赌债已经到期了,限你一月之内将这笔债款连同利息一道还清,不然后果自负!”
说完,那人“啪!”一声,将一张揉搓得很皱的4a尺寸大小的纸张拍在桌子上。
“这是你儿子借条的复印件,记住了,一个月,见不到钱,你就别怪我们对你儿子动粗!”几人恫吓叶泉,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爸,他们是些什么人?弟弟怎么了?”叶修本在里屋睡觉,听到来人言语不善,便赶忙起床冲了出来。
叶泉看见儿子叶修竟能下床行走,大喜道:“阿修,你的伤好了?”
叶修一月前回乡,在城郊被一辆货车撞伤,伤重失血休克,小命差点不保。经抢救并在医院icu特护病房躺了十天以后,才得以出院回家静养。
叶修从icu特护病房出来后,身上还有多处骨伤未愈,叶泉本不想着急出院的,可苦于住院治疗费用开销巨大,肇事车辆逃逸,赔偿无果,单靠叶家确实无力承担,在叶修一力坚持下,提前出院回家静养。
就在叶泉拿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叶宝的赌债借条怔怔出神的当口,院子里传来了甜美的女声。
“爸爸,我考上了。”女儿叶文文一脸喜滋滋的神情,手里挥舞着一份文件,一蹦一跳的进了屋。
叶泉祖上三代都是农民,传到他这一代也没什么改变,叶泉膝下共有两子一女。
大儿子叶修,老二叶宝,幺女叶文文。
“小文,考上哪所学校了?”叶修看着乐呵呵的妹妹笑问道。
叶文文今年高考,这几日便是获取录取通知书的日子。
“大哥,你看,京城农大的录取通知书。”叶文文喜不自胜地说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家文文可真厉害呀。”叶修亲昵地用双手捧着妹妹叶文文粉嘟嘟,水嫩嫩的小圆脸可劲的夸赞道。
“那必须的,哥哥一直就是文文学习的榜样,我一直都想做一个像哥哥那样努力奋斗的人。”叶文文看向叶修的目光里满是敬意。
叶修是叶家,更是整个叶家村出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京城中医药大学的高材生。
“文文,这学咱不上了好不?”叶泉皱着眉,纠结沉默了好一阵开口说道。
父亲叶泉的话语彷佛一道晴天霹雳,让一直沉浸在喜悦状态下的叶文文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
叶文文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向自己的父亲叶泉,扎着马尾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爸爸,文文想念书。”叶文文一双渴望的大眼睛眼泪汪汪的望着叶泉,弱弱地说道。
农家子弟,能够改变自身命运的唯一出路也就是读书上大学了。
现今这个社会,像叶修这么贫寒穷困的农村家庭,任何社会资源,人脉关系都没有,想要出人头地,只能依靠自身努力去改变了,哪怕只能改变一点点,也总比待在家务农一辈子好得多。
况且叶家村地理位置又十分荒僻,交通不便,缺水严重,想靠种田脱贫那基本是痴心妄想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叶泉说出不让叶文文继续念书读大学的话语后,叶文文心情就瞬间跌落到谷底的原因了。
“文文,你要怪就怪爸爸无能吧,爸爸对不起你。谁叫咱们家那么穷呢。”叶泉说着说着一把将闺女叶文文抱入怀中,两父女相对而泣。
叶泉的话确实不假,叶家本就很穷,叶修妈妈死得早,子女三个都是叶泉又当爸又当妈一手拉扯大的,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现今为了供叶修读大学,叶宝、叶文文念书,叶泉早已经把家里所有值钱的家当全部卖光了,能借的钱也都借遍了,现在的叶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不为过了。
可现在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里又接连飞来横祸,叶修遭遇车祸,不肖子叶宝欠下一大笔赌债,突如其来的的打击一下就把叶泉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给击垮了。
“爸,你甭操心了,弟弟妹妹的事情都交给我吧,我长大了,可以为家里出一份力了。”叶修站起身,坚定的说道。
“不行!你才刚获得执业医师资格,工作还没着落,这担子对你来说太重了。”
叶泉知道光凭叶修微薄的工资收入,想要负担起弟弟妹妹和整个家庭的巨大开销是不可能的,而且目前叶修的工作单位还没有定下来呢,一切都还是未定之数,叶修将来有没有一份稳定的医生薪酬都还难说呢。
“文文,你放心,大哥一定让你顺利完成学业的,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一切有大哥。”
叶修已经想好了,自己不管再怎么苦,怎么累,就算是求爷爷告奶奶去借钱,也一定要妹妹叶文文顺顺当当念上大学,顺利完成学业。
“大哥,文文拖累你了。”叶文文非常懂事,知道叶修这么做意味着什么,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叶文文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