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村里人手就不够,她虽然年过半百,但身体好力气大,在村里老妇中算能干活的。
现在好了,蹩脚伤经络,就算涂了草药没几天好不了。明天去不了,村长埋怨,给个小鞋她穿,儿子也不在身边,日子怎么过?
更何况,她月复一月送菜,哪怕再累钱也少,她也愿意。就是因为她信儿子在矿厂还活着,即便看不到儿子,但每次去那总觉的和儿子距离近了。
“大娘,我给你看看。”
不一会,一只白嫩的小手探上她的脚踝。先前她没注意到姑娘的手,现在一看,哪是干粗活的,养尊处优的生活着呢!
为什么家境不错的姑娘偏偏到偏僻的村子来呢?这里还靠着矿厂,里面关了好多人,村子原来有百户人家,稍微在别地混出点日子来的都举家搬走,再也不回了。
正当思虑,那只小手在肿胀处一轻一重的捏了起来,痛到极致是畅快的爽意,舒服的她眼睛眯了起来。
秦云舒正给按揉着,哑叔忽然递来一只破碗,里面是捣碎的草药,就是治疗肿胀的。
洗净捣碎需要时间,不会那么快,说明一早就备好了。他怎么预料到大娘受伤?她忽然懂了,一切都是哑叔的计策,他早已知道大娘每月去矿厂送菜。
接了破碗,用手沾了草药在大娘伤口涂抹。
一阵清凉,舒服极了!
“大娘,你要在床上歇着,明天别去了。”
说着,她朝柳意使了一个眼色,不一会柳意上前,和她一道扶大娘进屋。
“不行啊,本来村人就不多。”
“去矿厂需三里路,途径山道推车而行,你连平地都走不了,怎么去?”
大娘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办?
这时候,秦云舒轻声道,“我替你去吧,和哑叔一道。”
大娘瞅了瞅她,怪好看的女娃子,去了矿厂万一出事呢?可又想到哑巴也去,挺高大的,送个菜而已,很快就出来了。
可以说是村里唯一的壮丁了,能做不少事。代替她一次而已,等她好了下次还是她。
沉沉思量后,点了点头,“拜托你们了,这次是我欠了你们。”
“住在你这,帮忙是应该的,哪有什么欠不欠?”
何况,大娘并不是意外摔倒,她要进矿厂,这是最好的办法。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当日傍晚村长拿个本子过来核对人数。这人是村里读书最多的,识字,年纪也大,本来村挺好的,他也有面子。
现在村人不多了,许多事都要他亲自来。
看到秦云舒时,他愣了下,刚要说什么就见一个哑巴,挺厚实的。
最后也没说什么,往本子上一划事情就成了。
晚间,柳意随秦云舒一起进屋,伺候洗漱后,她也跟着躺下。
这里没有内外间,屋里两张床,窗户开了一条细缝,呼呼的夜风吹进十分凉爽。
循着皎洁的月光,她侧身看着小姐,明日她在这好好照顾大娘,小姐和哑叔去矿厂。之前小姐说自有用意,现在有点明白了,目的不是采草药,更不是去江南,而是矿厂。
那里有什么值得小姐惦记?或许说要见什么人?
柳意从没觉得自己聪明,但这一刻特别机灵,一下子就猜到了萧都司。说起来,萧都司的为人配得上她家小姐,较真起来,也就出生和从武了。
心思多多,但她没有问,最终闭上眼睛睡去。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秦云舒就起来洗漱,拿了灶头上几个窝窝头和哑叔出了栅栏,出门时柳意还在沉沉睡着。
村口集合,大伙看到秦云舒和哑叔时,着实吃了一惊,瞅了两人好几眼,直到村长发话,大伙才开始推车。
一共六辆车,三辆马车三辆驴车,驴子是村里的,马是矿厂那边派来的。
驴的力气没有马大,哑叔被派到推驴车,有时候上坡其他车上不去,他也要负责推一把。
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大伯和妇人,农活干多了力气比一般人大,但哑叔更大,他们只觉得这次送菜比以前轻松许多。
秦云舒垫后,跟在拉货最少的驴车前,三里路走了不少时辰,大家也都带了干粮和水,等日头上来,走一段路就靠在大树干上乘凉。
“你们挺好心,那老太婆精明着,矿厂那边拨派钱下来,管你们要。”
一个大伯一边咬饼一边爽快的说着。
秦云舒应道,“她有些年纪了,本就是帮忙,给她应该的。”
“凶悍的人往往可怜,如果她儿子在,生活也不错,谁叫他鬼迷心窍了。前些年矿厂抓了个女人进去,勾了她儿子,一直想着带她逃离。这不,前脚还没出,就被一起抓了。女的立即沉了塘,男的做苦力。”
这时候秦云舒才知道,不仅男的犯罪会被派过去,女的同样如此。
“近年矿厂那没女人了,也就做饭的老太婆。我说女娃子,你往脸上涂点东西。”
说着,大伯就往泥土上指了指。
秦云舒明白了,安全起见,直接往脸上涂了好些,脏兮兮的,白皙的脸也灰黄了。
“这才像村姑。”
大伙哈哈的笑了起来,没多久又起来赶路。中途歇了三四次,最后一里路一气呵成,直接送到了矿厂。
远远的,秦云舒就听到石锤敲打声,走近就感觉到浓浓的一片灰,空气很不好。矿厂很大,大门处好几个守卫,六辆车从外围绕过去,后处才是石头盖的厨屋。
到了这空气才好点,后面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