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苡,我心慕你。”
“切切希望,你亦能如此。”
这话落入耳中,沈采苡却不像一般少女一般羞怯低头说不出话,反而睁着眼好奇询问:“四殿下心慕采苡何处?”
四皇子想了想。
她有太多地方可令人倾慕。
容色过人、才慧过人、智计过人……然而这些集合在一起,都比不上她狡黠一笑时候,眼中的神采。
且,只要是她身上的,他的喜欢。
“不知。”思索了半晌,四皇子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实话实话。
沈采苡轻笑出声,托腮看着四皇子,然而被四皇子认真眼神看着,她才忽然有些羞涩了之前和四皇子相处,更多是类似东主和幕僚关系,即便现在已经订婚,即便知道四皇子可能是喜欢自己的,沈采苡一时间也没真正感觉到双方关系的转变。
直到四皇子告知心意。
沈采苡终究感觉到了一点儿的不自在。
她撑着没表现出来,只是转移了话题,说了些让四皇子路上小心话语,又把一个匣子递与四皇子,里面鲁嬷嬷做的一些常用的药丸
四皇子已近不是最开始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沈采苡会害羞,便已经是开始在意了,一直落落大方,那他才要担心。
待得从照晚楼离开回到得真园,沈采苡头撑在双臂上,望着天上星。
心慕么?她也曾有过,然而如今已经远去,如今四皇子乃是她的未婚夫,他心慕她,对她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而且今日四皇子的一番话,还让她心底安稳了不少,再不必介意姚湘君的存在。
沈采苡心情便是极好,第二日见着沈文和时候,便与他说了此事。
沈文和讶然,不过这是好事,他心底也是极高兴。
四皇子一去便是大半年,这期间,三皇子娶了米芝兰;方承嘉在庶吉士散馆后,依然留在翰林院,很是得阮讷喜欢,一直提携于他,可见前途不差。
四皇子那边,则是捷报频传,又因为有巴尔思部等的带路,待得隆安二十九年秋日来临时候,整个草原,几乎已经全部被四皇子打下来,脱里部和奇源部,以及一些仇视大靖朝的胡蛮据守祁连山,负隅顽抗。
四皇子想要一鼓作气,把这些人都消灭,从而把草原真正纳入大靖朝的版图,然而到如今时候,天气渐冷而且不是一般的冷,便是原本生于北方的兵勇,都无法忍受。
若再坚持下去,怕是冻伤冻死者,将会无法计算便如同征伐西南时候,死在苗人手上的大靖朝兵勇并不太多,然死在瘴气和沼泽里的,数倍于战死兵勇。
四皇子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脚步,然后命人就地驻扎休整,以待来年春暖花开时候,再战。
如此赫赫军功,让人赞同的同时,也有许多反对声音。
一是长期征伐,对国库压力甚大;二是主和派以“仁”说事,觉得已经给了胡蛮足够教训,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希望四皇子班师回朝;还有人暗喻隆安帝,四皇子这般,以至于百姓“只知有四皇子,不知有隆安帝”,明着挑拨离间。
隆安帝虽略有刚愎,且身为帝王,本就多疑,他也会忧虑四皇子压过他,衬得他有些老弱,然隆安帝比有些大臣想的,更相信四皇子,他有犹豫过,但最后选择相信四皇子。
又或者说,隆安帝想名传千古的**,超过了对四皇子的怀疑之心四皇子已经打到了祁连山下,这在中原王朝数千年的历史里,也只有三五人能做到。
而这些名将,以及名将背后的帝王,均名传千古,为人称颂。
隆安帝也想要这样的“身后名”。
何况,四皇子是他选定的储君,隆安帝相信,四皇子不会急躁到直接到等不及,行逼宫之事。
隆安帝选择相信四皇子。
并决定明年起,在西南与江南、西北等地,开始推行新法。
然新法便是推行,见效也要大半年后,可国库却日益紧张,毕竟如今四皇子已经打到了祁连山,粮草辎重若要运送过去,须得耗损四五成,到四皇子手中时候,能有原先五成,已经不错。
如果四皇子明年继续打下去,那粮草辎重要运送过去,便会更加艰难。
这也是许多人反对四皇子再打下去的原因之一,毕竟征战,过于劳民伤财,且便是手中有钱财,可毕竟田地产出有限,并不能无限制征粮,有钱都不行。
隆安帝抗住了所有压力。
然百姓手中粮食,确实是有限。
沈采苡有些忧心,沉吟半晌之后,唤来岑阮君,询问:“听闻海外之地,四季如夏,稻谷一年可种三季,粮物无缺,若从海外购粮,再送入大靖朝,何如?”
岑阮君是个合格的商人,虽然海船从未采购过粮食,但对于海外物价,岑阮君却是门清:“加上船上耗损,与在大靖朝购买,贵大约半成。”
不过是半成……四皇子不是付不起。
只是船不够。
四皇子手中海船确实不少,但运送那些珍宝,自然是足够,可若说是运送粮食,供给大军,便有些不够,然而若是能说服那些权贵,把他们手中的海船,也同时用于运送粮食,那数量便极为可观。
虽依然不够,却也可以顶上三成左右。
有这多出来的三成,再加上朝廷供给,便可保证军中兵勇体力。
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沈采苡又拿出一本游记,并询问岑阮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