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程这个时候已经离开了病床,他披外套,然后拿起黑色的背包。
“你要做什么?”徐枫看着举止正常,而又最不正常的罗程说道。
“回家。”罗程吐出这两个字,然后已经迈开了步子,只不过在走到病房门口时停住脚,转过头看着徐枫说道:“关于我得病的事,谁都不要告诉。”
徐枫默默点了点头,非常想要开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但话到了嗓子眼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最终选择了沉默,只是单方面看着罗程离开的背影,这一切都太过沉重了。
离开医院,罗程看了一眼陪了他多年坚挺的手表,正好八点,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在这寒风呼啸的京城,自己宛如一个被抛弃了的人,不过罗程似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感,他拦下一辆出租车,道出一个地址,然后靠在车窗闭了眼。
出租车行驶到罗程的单身公寓楼下,在停下车的那一刻,罗程也睁开了眼,这一路他并没有睡着,又或者怎能够睡着,他掏出零钱付了车费,然后拿起黑色背包下车离开,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对于这个出租车师傅来说,他只是载了一个刚刚下班满脸疲惫的小白领,而对于罗程来说,他只不过是在重复自己最常做的事情,但为什么,等罗程仰头望向夜空的时候,却看到一种自己从未想象的黑。
如同一个透明人一般进入电梯,按下九楼后罗程看着电梯滚动的数字失神,一直等到厅门缓缓打开他才回过神来,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离开电梯,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脱掉硬邦邦的皮鞋,解开穿起来并不自在的西装扣子,一切都是那么行云流水。
他坐到沙发,环顾着自己这狭窄的小窝,这是他在这一座没有人情味的城市唯一的栖身之所,但此刻罗程却从心底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他来这一座城市追逐梦想,但似乎在冥冥之,他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遥远了。
习惯性的摸出兜的烟,弹出一根白将军,才刚刚放到嘴边,他想起了自己为何而惆怅,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该点燃,他只是把手的烟盒捏成了团,却自相矛盾的点燃了嘴边的烟,然后拖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身体走到自己的小小阳台,眼前是一片灯火阑珊,这更能衬托出一个人的孤独。
吞云吐雾一阵,罗程的心情没有变的更好,反而糟到了极点,好似喝了后劲极其大的酒,越到最后越是折磨。
想想自己快要死了,罗程便觉得这是一种深深的讽刺,这几年,他在这一座城市谁吃的苦都要多的多,但是相起来,这么一座城市,似乎除了痛苦,什么都没有给予他,而如今这般狼狈的死去,似乎对于他来说,是最过可笑的结局。
最后,他还没有来得及让这一座城市记得他,便这样撒手而去了?罗程慢慢攥紧拳头,这多年积累的怨气,在此刻慢慢爆发一般,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到底还有什么是好怕的呢?
下一刻,这个得知了自己命运的男人,那本来死气沉沉的脸涌一丝笑意,那一张平庸的脸面,慢慢抽象,最后狰狞,那是一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东西。
最可怕的事情似乎还是发生了。
那便是一条野狗口带了狂犬病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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