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落下,太阳升起,这一座城市好似焕然一新,一个崭新的开始。
第一缕阳光照进武堂,阿滨感受着这久违的阳光,这一夜,对于他来说,是无比漫长的一夜,对于大多人也说,或许也是如此。
就在他欲要踏出那高高的门槛离开之际,默许着他离开的刘傲阳突然叫住了他,然后开口说道:“你真的有信心,揭开这么一个局?你师哥,不对,那个叫骆擎苍的男人我见过,很出彩,或许整个京城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他优秀的存在,这几年,他在京城可是积累了不少根基,你拿不下他。”
阿滨停住脚,那一种无力感却在这一刻停止了泛滥,尽管这是最该泛滥的时候,但每次想起那个名字,都会让他坚信,自己所存在的意义,他见证了那个老人在那个穷山僻壤熬过的最后关头,每当想起这个,他便心中充满了苦涩与不甘。
“在他身上,有着我必须拿回去的东西,我不想让人传闻,陈天师往后,没有了后人。”他喃喃的说着,似乎这便是他所存在这个江湖的使命。
刘傲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一个陈天师的后人,这一次,他并没有看错,容我说一句狂话,终有一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那一段历史,那个被时代辜负的男人何其磊落。”
“终会有那么一天,这个京城会再次记起那个埋葬在那个小兴安岭无名大山之中小坟包的老头子,这一段历史一天不掀开,他就一天睡不踏实,他在狼窝里捡到了我,给了我一条命,然而这一条命,会给予他半缕他该拥有的浮生。”他说着,戴上那湿淋淋的白色帽子,压低帽檐,似是不想让这个世界看到他的眼睛,迈过那高高的门槛,阳光在这个时候打在他的身上,恰如有了一丝那食牛之气。
刘傲阳微眯着眼睛,看着这么一个背影,嘴脸嘟囔着唯有他能够听到的东西。
他就这般踏出这武堂,纵身跃入这江湖,一颗渺小的石子,却迸发着让人想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力量。
此刻所看着这背影出神的不仅仅唯有刘傲阳,还有着那个在武堂门口悄悄站了一夜听着刚刚对话的旗袍女人,作为一个罕有知道那一段历史的人,她很清楚,这个年轻人所走的每一步,到底多么的沉重。
岳百花开始想着,跟这年轻人比起来,她所经历的,让她夜夜无眠的东西,似乎并不算什么,她走进武堂,看着神情有几分复杂的刘傲阳,开口说道:“就这样让他出去,没问题?他现在孤家寡人,面对这么一场巨大的婚礼,连一条过江之鲫都算不上。”
刘傲阳看着这个在门口守了整整一夜的女人,起身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某些时候改变整个历史的,恰恰只是这些过江之鲫,怎么说也是陈天师的徒弟,能随便栽第一次,就不会随便栽第二次。”
“他很普通,普通到让我联想不到那一段巨大的恩怨。”她默默点着头,但脸上却有几分疑惑的说着,她并没有想明白,陈天师会把这沉重到不能再沉重的担子,交托到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刘傲阳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叫骆擎苍的小子或许继承了陈天师七分,而这个年轻人,却继承了九分,你说这是普通?某些东西,岂能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看透的?”
这一番话,听起来邪乎了点,但似乎对于这么一个年轻人的由来,却又是最有说服力的解释,岳百花这般想着,但那个她从未见过的陈天师,真有刘傲阳所说的这般通鬼神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屠了京城大半个武林的刘剪刀曾经在六十四手之内败给了陈天师,而那究竟是一种什么的高度,她无法想象,或许岳家能够出来这么一个人,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她感叹着。
“看着吧,终有一天,这个京城都会记住这么一个年轻人,我不会让他死的,不仅仅只是因为陈天师那个人情,而是在他身上,我看到了这个江湖如今已经没有的东西。”刘傲阳喃喃着,这或许是一个会毁了他晚年的决定,但是他觉得这么一个年轻人,值得他孤独一掷。
“所谓的面子吗?”她说着,对于岳百花来说,这是徘徊与理解与不理解之间的事情,恰似能够感受到这一种感觉,又无法解释这一种感觉。
刘傲阳微微点了点头,习惯性的拍了拍袖子说道:“有人当面子,就得有人当里子,而我这么一个当了一辈子里子的人,不在乎再多当一次,我是真希望看着他能够迈着大步走下去,究竟最后能否走出一番波澜壮阔,我有些期待,只不过我这个里子,能够做的,也唯有替他多除掉几个人罢了。”
岳百花听着,她完全不理解通过这一会的接触,这个年轻人就让刘傲阳到了有些走火入魔的地步,但是她并没有问什么,因为这终究是一天她会理解的事情,她想象着,现在她只是好奇,这个年轻人面对这么大一个局,该怎么做。
“郭家李家,外加这整个京城世家的颜面,你真的有信心保住他?”岳百花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也是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她很清楚这个陈天师的徒弟在捅什么样的麻烦,尽管跟往后他肩膀所背负的比起来不算什么,但眼前这一场风暴,也足够要了他的命。
“就算是丢了这三大武师的身份,我也要护他一个周全。”刘傲阳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动摇,好似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对手,但他是真的不清楚?
也许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