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山岗上,到处都是人和马,很多人,马儿卧倒在地,已经睡着了,而很多人,就躺在马背上,也睡得很舒服。 [
他们赶了一日路,来到了这里,人困马乏,都很快就入睡了。
但是,在山岗中间的一块空地上,几个人,在那里交谈着,四周的士兵,还严密地守着。
中间,一堆篝火,火光照在这些人的脸上,都是一幅发白的样子。
没有谁的脸色会好看,那晚淋了一场大雨,现在,又跑了一整天,体力几乎消耗到了极点,他们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
普通的士兵,尚可以倒地就睡,对于他们来说,只需要执行命令就可以了,而作为将领,却要为这些士兵们的行动负责,他们要考虑到,士兵们明日要怎样行动。
“我们根本就不需要等待,只要一鼓作气快速返回大同就可以了。”一名将领说道。
这还有什么可争论的,他们从大同出来打仗,现在,仗打完了,不回大同,还要回哪里去?
哪怕是三日之前,朱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在从上都差点被伏击之后,朱克就改变了这个想法。
朱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出现了某个漏洞,这个会让他们彻底葬身的漏洞!
陈风这次出兵,对付的根本就不是皇上,而是他们,英勇善战的扩廓的军队!
扩廓的骑兵,是大元朝最后的军队了,这支军队,现在正处于最疲惫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需要休整,回大同,是最合适的选择。
但是,陈风会让他们回大同去吗?绝对不会!他能够预感到,在大同,正在有一个更大的陷阱在等着他们。
但是,朱克极力推荐下的支援上都的计划,完全地破产了,朱克知道,这些人时不时地会拿出这个失误来要挟自己,所以,朱克尽力不去提怎么行军,而且,皇上似乎也开始对自己的能力有怀疑了。(
皇上!此时,在名头上,已经成了大元朝的皇帝,但是,除了这个名头,什么都没有的爱猷识理答腊,和其他人一样,坐在草地上,对于未来,也没有任何的头绪。
怎么办?
扩廓也在沉思着,他回
忆着这几天来的战斗,找着自己失误的地方,判断着明军的动向。
“皇上,将军,上都有消息了!”就在这时,一名骑兵,匆匆而来,向着这群人说道。
上都的消息!现在,他们虽然在撤退,但是,妥欢帖木儿究竟怎么样了,依旧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最好是战死了。
听到这话,爱猷识理答腊抬起头来,他识得,那是己方昨夜就派出的一名前去刺探军情的斥候,大雨之中就出发了,现在,终于回来了。
朱克也抬起头来,其实,他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个人的消息。
“什么消息?太上皇怎么样了?”扩廓问道。
既然已经扶了爱猷识理答腊当皇帝,那么,妥欢帖木儿自然要当太上皇了。
所有的人,都看着这名斥候,希望从他的嘴里,说出太上皇已经驾崩了的消息来。
这名斥候,眼睛里有着某种愤怒,嘴巴有些颤抖,还是说道:“太上皇,已经投降了明朝!不仅仅是太上皇,上都内原来的那些官员,几乎都投降了明朝!太上皇还发布了诏书,让其他的我大元的领土,都投降明朝!”
“这个贪生怕死之徒!”爱猷识理答腊一手砸在地上,没有感觉到拳头上的疼痛。
此时,那个人,不再是他的父皇,也不再是大元朝的曾经的皇帝,他,是个可耻的叛徒!
可耻啊!什么时候,黄金族已经堕落到了这种地步?投降!我大元朝,什么时候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众人的脸色,都是更白了。他们知道,皇上投降,对整个元朝现在的局势来说,是多么的可怕。
“还好,我们提前拥戴了皇上。”朱克在一旁说道:“这个时候,先皇做出了这种事情来,居然要带着整个大元投降,不过,我们的皇上,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们要发布诏书,昭告天下,谴责先皇的无耻,正好,也为我们的皇上正名。”
朱克的话,让爱猷识理答腊安心了一下,不错,正是如此,自己的这次登基,完全顺理成章,一点也没有篡位的嫌疑。而先皇,则已经站到了大元朝的对立面。
这相当于是先皇在给自己腾地方啊,想明白了这点,爱猷识理答腊的脸色才
稍微缓和了一下。
这件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他们是无法再改变的,唯一做的,就是接受,虽然会让大元朝的士气深受打击,但是,也有一定的好处。
不过,接下来斥候的另一个报告,对他们来说,就是绝对的打击了。
“小人还探到,刚刚攻入了上都城内的明军,又倾巢出动,连同开始阻截我们的明军,恐怕人数在五六万左右,他们在清晨的时候出兵,去向不明。”
这个消息,比皇上投降的消息,更让他们吃惊。
扩廓的心中顿时就是一沉,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群明军去向不明,还能去哪里?肯定是因为知道自己要回大同,所以,就也赶着去大同,那里到处都是群山,找个伏击自己的地方,太轻松了。
最让扩廓郁闷的是,在上都城外的那场几乎没有接触的战斗之后,他是向北面撤退的,所以,等到雨停了,再走,自己到大同的距离,要比上都到大同的距离还远,也就是说,他要回大同,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