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变化太过突然,以至于三方势力都僵在了原地。
苍云道观这些牛鼻子当然面如死灰,看到自家执事临阵逃跑时就知道大势已去,只寄希望于日后师门能为自己报仇。可万没想到这灵剑阁鸟枪换炮,不但阁主自己晋升分神期,居然还请了高人助阵,半路杀出让人措手不及,自家出窍中期的执事连一招都没挡住!甚至有人开始怀疑前几天埋伏灵剑阁的策略是不是正确,给本门招惹来如此大的麻烦!
剑阁七星也没曾想到,这个受瑶光关照的小子居然如此强大,段瑜出手都没拿下的林奈道长,一个照面差点被拦腰切成两段,而且这小子还是主动站起来求战,显然对自己非常自信!
而剩余的这些黑龙寨成员就更尴尬了,一方面认识到出手相助的灵剑阁强大无比,另一方面又看到了不远处,那位拿着怪异神兵法宝的高人身边,出现了少寨主的身影,看模样还被打晕了。
隐隐甚至能猜到灵剑阁的诡计,可是此刻能说什么呢?
黑龙寨确实土匪粗人多,但并不傻,眼下还能怎么办?那个牛鼻子道士之前所向披靡,连寨主都难以抗衡,结果迎面一招被秒杀,难道黑龙寨此刻还敢和灵剑阁翻脸不成?
“俺们黑龙寨全体,谢谢各位兄弟帮忙!”一个满脸血污的中年汉子一瘸一拐向前迈出几步,拱手道谢,至于是不是心口如一,那就不好说了。
黑甲修士们如今都已挂了彩,说被杀得片甲不留确实有些夸张,但黑色甲片确实丢了不少,搞得浑身上下跟打了马赛克似的。
“哎呀!伍兄别来无恙!”段瑜深深看了马瑞一眼,转头挤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好似看到多年不见老友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快步走回战局,扶着黑龙寨寨主的双臂,灿笑道:“最近在哪发财啊?”
听起来像是很寻常的朋友寒暄,不过此时此地则变了味,就连袁白都暗骂段瑜无耻。
害得黑龙寨死伤这么多门人,居然还调笑人家的本职工作,修真门派哪有问人家如何发财的道理?分明是暗讽黑龙寨的旧业啊!
摆在十年前,伍大彪哪里受得下这口气,肯定脖子一梗就翻脸拼命了!不过如今有了太多牵挂和太多未来,学会了强压怒火,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客客气气道:“俺们都是粗人,家里一亩二分地里种田种菜就得了!想发财还是要靠段阁主指点指点呀!”
言下之意,黑龙寨认怂,准备打道回府,放弃这洞天福地的争夺,并且愿意听灵剑阁差遣,以期活命。
“好,好。”段瑜笑得像只狐狸,配上那一贯花哨的衣袍,看起来毫无一派之主的威严,不过言语间却饱含威胁,悠然道:“令公子昨日来访,说你们对于古墓有点研究?”
也不知道是不是牵连到了腿上的伤势,伍大彪脸部抽搐,再瞟了一眼远处昏迷不醒的儿子,闭上眼微微沉吟,认命般点头道:“听人说了一点。”
“哦?”段瑜心中一喜,不过脸上不动声色,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追问道:“古墓在何处?”
伍大彪轻叹一声,知道瞒不过去,于是低头稍加思索,迟疑道:“这话可就长咧!段阁主,咱们找个地方细细说道说道?”
段瑜挑眉点点头,难道此刻黑龙寨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这事只有俺知道,让这些受伤的兄弟先回去,俺跟您走,可好?”伍大彪面露痛楚之色,眼神似是祈求。
“行!”带着这些残兵败将也是累赘,段瑜倒更愿意让他们自生自灭。
“那……伍德他?”毕竟还是心疼自己儿子,伍大彪硬着头皮想救。
“哦,令公子说要去灵剑阁切磋论道,与我等一同回去岂不甚好?”段瑜满口瞎话却丝毫不显愧色。
伍大彪虽然知道对方胡说八道,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陪着笑脸:“也好,也好。”
周围的黑龙寨门人虽然有一股恶气,但寨主出言安抚两句,也都点头听命,目送灵剑阁挟持本门寨主和少寨主远去。
战场留给这些残兵败将处理,往日马革裹尸的土匪们反而得到了安葬,倒是修身养性的道士们被暴尸荒野,偶有得已入土为安的牛鼻子,那是因为还没断气,需要再受一点折磨。
段瑜没把伍大彪带回九龙顶山巅,而是带到了昨天剑阁七星会面的地方,如此谨慎,看来还没被胜利冲昏头脑。
有亲儿子在一旁当人质,做父亲的也就没了什么顾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说清了古册里记载的事。
原来那本古册只是一本游记,作者是数百年前一位自称精通堪舆之术的修士。平生大半时间游历在外,每到一处便随手记下些感悟心得,评说一番风水利弊。
游记的学术性不强,文笔也显弱,即便有些出彩的风水点评,又因堪舆之术大多模棱两可,多半晦涩难懂。这样的书必然不会大红大紫,所以也不出名,辗转被一个家族收藏,数十年前搬迁过程中又遭遇黑龙寨打劫,被并不识字的土匪们用来垫了桌角。
后来黑龙寨立派,门派大师兄乃是原来南岳化洲的修士,逃至黑龙寨落草,偶然发现这本旧书便随手一番,同样都是历经山川河岳的修士,自然有几分惺惺相惜,忍着无趣看了下去,结果发现了这么一条奇闻。
说某一日作者来到骊山之中,露宿在一座山峦之巅,皓月当空山川静谧,正适对酒当歌吟诗作赋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