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衙役们不敢重打。
王巨又说道:“二长子,将秋都头他们喊进来。由他们代为执刑,重新打,刚才打的不算,还有那个人,还敢顶嘴,另掌嘴十下。”
秋都头带着一百名手下,他们是来自乾州的保捷军,与泾阳一点关系也没有,于是打得那个狠哪,结果十几人连站都站不住了,再次被抬了出去。
侯可这才从衙堂后面转出来,说道:“王子安,你让老夫以后如何治理泾阳哪?”
“侯知县,郑白渠成,你还能呆在泾阳吗?”
就凭借这个功,也升官了。
“太重了太重了。”
“古语说乱世必用重典,郑白渠牵涉诸多,同样必用重典。前天我在奏子中也写了,向陛下说明了其原因。而且侯知县,我斩杀了六人,下面民夫有何反应?”
这便是豪强的贪婪。
比如国家的牧监,不管这个牧监是好是坏,但出发点不差吧,可多数牧监被豪强侵占了一半,还有宋朝的营田屯田。
这个倒有些争议,继续侵占,福田,什么为福田呢,就是寺院的田,这还能理解,反正宋朝九成以上的和尚们都是好吃懒做的主,大家都不怕佛祖怪罪,那就占吧,咬吧。
继续来,学田。何谓学田,这是各县学州学的田,教育他们子女成材的场所,居然也伸出贪婪的手侵占。占到最后,兄弟之间也要占,许多田讼的官司一扯皮三五年都判不了。
不但占田,还占水,于高处置塘,或者置堤,将水贮存或围起来,贫困百姓便望水兴叹,但到了汛期,往往因为这些工程不合格,一下子冲开,到处泛滥成灾。
这也不算过份的,还有的豪强居然为了谋取茭葑之利,乘着汛期,将堤坝派下人掘开,使得几百户人家庄稼漂之一空。
但宋朝政府不管吗?管,状同死罪,就是抓一个杀一个。
可为什么管不了,且看韩亿对向敏中后人的嘱咐,田地,衣食之源,只能买,不能卖。韩吕,天下最顶尖的官宦世家,吕就是吕蒙正吕夷简的吕家,韩就是韩亿的韩家。他们带头干,能执行吗?
侵占就侵占吧,别隐,这一隐岂不难受吗?还好赵祯查了一查,不然后果更严重。
所以豪强侵占,比施工本身还要头痛。
朝廷要重新郑白渠,杨蟠与侯可先来到施工现场的,大家还在观望,没有行动。直到王巨来了,征召军士与民夫的命令也下达了。豪强行动了。
荒山载了三四株桃树,上面挂一个大牌子,这是赵家之山,有地一百亩。也不管能不能灌溉上去了,先占着再说。
西片一声荒地,撒上几粒高梁,这是钱家之地,有地两百亩。
占就占吧,本来郑白渠的建设非是为了谋利,而是取粮,不管是赵家还是李家还是钱家,只要种出粮食就行了。
然而这一圈没谱了,继续发展下去,将会是百分之一百一的地被提前圈占起来。为什么还超过了百分之百,因为有的根本灌溉不了,也圈占了。
这个由赵顼头痛了,关健这一占,王巨承诺的四万军士如何安置?几万民夫的补助如何处理?
所以王巨对侯可说,我也会杀人。
当然,这时候派人下去测量,劝说,会起一点作用,不过这些人的做法却将王巨激怒了,于是选择了一种最严厉的应对方案。
但表面上除了王巨发布的那道露布命令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若真没有动静也罢了,关健王巨将各县的田册一起收缴上去,还有,那一营看押西夏战俘的兵士除了看押战俘外,王巨让他们学一些算术,再学学如何丈田耕地。
这些豪强不是傻子,王巨这么做,他们隐隐猜出王巨用意了,所以这些豪强一边继续圈占,造成既定事实,一边观注着王巨动静。最急的便是泾阳、云阳、高陵这三个县的豪强,为什么呢,他们这里属于第一批工程,秋后便受益了,也到了定落田地之时。当然,普通的地主是无法插足的,可一些顶级豪强开始上蹦下跳了,包括李员外在内,大约有二十几户人家。
它将是几名官员最头痛的,沾到这个兼并与侵占,谁都会头痛,连包拯也会头痛,也会害怕地逃回京城,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