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深,希言,恒之,麻烦你们了。”王巨说道。
希言与恒之便是葛少华请来的两个举子,一个叫陶青,一个叫黄良,都是嘉佑八年的举子。葛少华将他们带到泾阳后,葛少华没有立即走,而是留下一个来月,与陶青、黄良以及李万元、朱俊,几个人对照着两本稿子,重新再次修誊。
两卷数学书终于成稿了,加上标点符号,计达近七十万字。
然而它只是初等级数学,后面还有中等的,高等的,那个编起来王巨才会头痛。
“子安,可以立即刊印了。”
“印可以印的,但也不那么着急。不过子深,那件事你要去办了。”
“放心吧。”
“这里有我写的详细方案,你立即将这两本数学书稿也带上,先去京城,然后到开封府衙后面,尚书省边上,打听越国大长公主的府邸,带着我的名刺拜见她。”
“越国大长公主,是不是仁宗的那位长女?”
“就是她,实际你也见过。”
“我见过?那位赵大娘子?”葛少华立即醒悟道,这也不难猜,赵大郎是皇上,那时他身边的少妇不是公主就是郡主了。
“正是,不过此事勿要泄露,以免外面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见了大长公主后,大约不用几天,宫中就可能会传来消息,多半会派一个内侍与你一道执行这件事。不管派出谁,对他要恭敬,但有三件事可以劝阻,一不得张扬,二不得扰民,三不能坏了官家与我的大计。这个方案里,我也写了一道奏呈,大长公主殿下会将它们一道呈给官家看的。”
“放心吧。”
“恩,然后你们就立即离开京城,费用你也不用担心。那会由官家从内藏库垫付,先去万春圩,学习其经验,再去杭州。顺便将这个书稿子送给我大舅哥,由他来负责刊印。随后你们再去福建路,具体的到时候官家会有所吩咐,安排好了,就要立即去岭南。那边是无霜之国。甚至严冬都没有霜降。因此你们查看后,就要动工了。不过哪边的水流量可能会急,反正你看着办吧,若不行,就派人用特脚递将消息送到京城。由朝廷立即派人送去一些火药,建筑石堤。这个时间有点急,必须在明年三月前全部结束。当然,那时候春瘴似乎也渐起了,再晚,也不是施工之时。反而惹得言臣风闻后罗嗦。”
“我记下了,子安,索性将王崇让我也带到杭州吧。”
“干嘛将我二弟带走?”
“秋天到来,那些人如果有胆大的,二郎在长安城中也未必……”
“他们那有这个胆子?行刺我的人是西夏人,不是关中人氏。”
“就算他们没这个胆子,长安城中的教育也远不及杭州,况且你那边有二叔,还有李大郎。”
“那就带过去吧。”王巨说道。这也象老鹰带小鹰一样,舍不得放手。小鹰永远长不大的。
“不过子安,秋后一定要小心哪。”葛少华说道。
现在大家没有摊牌,各个豪强在密集活动,但到了摊派之时。这些大主户会真急的。
“不用担心,我正派全二长子盘查这件事,当真我不要命的硬来啊。”
葛少华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葛少华在收拾行李,全二长子带着几人进来:“大郎,我查出来了。那个李员外有一个侄子也是官员,好象在南方担任着推官之职。”
“这个也要查,此外这些人家有什么动静,家中有何后台,以及他们以前做过些什么,原来实际耕地多少,还有其他什么产业,一一给我查清楚。”
“好来,对了,那些人都在造你的谣。”
“也要盯住。”
“好。”
葛少华说道:“还好,这里是关中,还是长安的西北边……”
这便涉及到一个问题,宋史上常说的朔党。
为什么反对王安石改革呢,为什么有不能用南人的说法呢,主要就是利益,一是改革动了北方权贵的利益,二是自发地维护北方人在顶尖士大夫中的数量。
但这个北方不代着所有北方,朔党更不是指山西。它的范围大约是山西东南,河南东部,安徽北部,山东西部,河北南部,这一片地区。宋朝开国之初时,主要的立功权贵就分散在这一地区。
因此这一地区权贵受惠乃是最大的。
至于关中,则成了被遗忘的角落。就是有一些权贵,也多在长安一带,郑白渠涉及到的数县不多,即便有,也不是那种顶尖难缠的。
不然这一回还真有点不大好办了。
但那也无妨,王巨可以换一种策略,当然,那必须付出更大的妥协。
“难怪欧阳公贬出京城,说了一句,恩欲归己,怨使谁归?”
其实不仅是八个字,在它们前还有四个字,无执政者。
也就是手握国家权柄的人,如果想将天下的恩惠归给自己,那么相应的怨恨又推给谁?
或者这样说,一个执掌天下大权的人,都想别人说他好话,不说他坏话,可能吗?
再往深处说一句,一个执掌天下大权的人,不做事便罢,一做事便有人喜,有人怒,但只要给别人好处,只让大家欢喜,那可能吗?
“子深兄,你可知这句话的出处?”
“据说是王曾讲的。”
“是他说的,背景是吕夷简将范文正调到京城担任开封府尹,范文正于是利用这个机会,画了一张百官图,吕夷简将范文正贬到饶州。但当时朝堂还有一个资历比吕夷简更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