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州的官员压力可想而知。
但王巨早就在为这一天准备了。随着命令下达,一队队官兵从前线撤回来,进驻各城各镇。
可避免不了,庆州产生了**动。
这些上等户也不是不讲道理,不仅环庆二州,其他州府也陆续在执行免役法了,但这些州府摊派得更广,摊派得更广。意味着各人摊派的数量就会减少。
但在庆州环州,无论青苗贷或者免役钱,五等户以下,王巨一律没有摊派。四等户还要扣除善户、鳏寡、女户、烈士、孝,并且余下的摊派比例也比其他州府的四等户数额少。
不患贫,就患寡,这那行呢。我们也不是反抗闹事,但明公你也要讲道理吧。
王巨将众人召集,说道:“你们要讲理,我就讲理。按照朝廷诏令。不要说五等户,就连四等户。要不要执行差役?中书诏令的免役钱,有没有说要往五等户身上摊派?”
“可是其他州府……”一名乡绅大着胆说。但被王巨打断了他的话:“其他州府不是这样做的,对不对?其他是其他,我是我。实际说来说去,无外乎你们多摊派了钱帛。我只想说两条,第一条贫富严重不均后,天下必将大乱,一旦到那时候,你们什么财富也没有了。第二条,我也在想办法解决,让我往衣寒食饥的五等户身上摊派,我确实做不到。不过若是想办法将这个免役钱减少,你们也会少摊派。”
“这那能减少呢?”另一名乡绅道。
这句话背景与富弼有关。
富弼在亳州,朝廷青苗贷下来,县吏放青苗贷,结果让富弼一一抓起来,押到亳州城,全部重笞。又让管句官徐公衮在亳州各县发布露布书,各县不得执行朝廷诏令,我正在向皇上乞请尽理根治。这个诏令不对头。
王安石听后便用富弼杀鸡赅猴了,让邓绾下来调查。
宋朝官员有的确实不将诏令当作一回事,比如王巨。但顶多是阳奉阴违,不会象富弼这么公开对抗。
富弼肯定犯了严重错误,于是乞独坐,臣来本州,不散钱斛,愿当严谴,其余徐公衮以下县官,望圣慈特与矜贷。
于是罢去富弼官职,让他回洛阳养老。
除了富弼外,欧阳修也是如此,不过他胆没有富弼的大,放是放了,然而连连上书反对,也让王安石让他致仕养老了。
两人一倒,余下皆不敢不放。
所以大家对王巨所说的话产生怀疑。
王巨笑笑,指了指那个宽剩钱,道:“免役钱诸位休想了,不过这个钱某可以替大家争上一争。”
这些乡绅眼睛一亮,这个宽剩钱也不少,一万多贯。实际经过王巨的运盐,环庆二州的五等户也不多了,就是让他们摊派,也摊派不了这么多钱。
王巨这分明以此做退让,王巨让了,他们也要让一步的。
这才一一散去。
其实这些人终是少数人,真正的二等户,只要摊派公正,他们多是巴不得的。以前的差役将他们全部坑苦了。
然而这正是变法最矛盾的地方。
比如这个免役法,如果执行得好,确实是一条良法。若是放在王巨前世,让马云不去经营他的淘宝,而是去担任一个镇长,甚至让他担任一个国企煤矿的工人,又不给他工资,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但因为赵顼与王安石看重了敛财,使得它积的一面被弱减。
万事开头难,就象唐朝的两税法,被宋朝捡来,成了良法,但在唐朝开始执行时引起多少人抵触?
本来各地豪强是高高在上的群体,现在猛然担负着最多的摊派,再加上这些弊病,反对声音如何不大?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反对原因,然而因为前面的敛财,使得许多后人混淆不清,而且越后去越是不及宋朝开明了,更没有什么齐民的说法,所以将王安石打入奸臣行列,认为富弼欧阳修等人是贤臣……好吧,贤了。
不过王巨却一直没有表态,他将诸豪强打发走,开始写奏章,说庆州反对声音大,并且这几年西夏屡屡入侵庆州,姓凄苦不说,还死了许多人。它又临近前线,横山又新附,若是摊派过重,必将生变。因此恳请朝廷免掉宽剩钱,如果宋夏和平,几年休生养息后,恢复过后,也可以重新执行宽剩钱。
确实环庆二州死了很多丁壮,不仅有蕃户,也有部分是汉户。
而且这段横山确实重要了。
比如以前宋朝只能打听到横山这边的夏军情况,但现在因为得到了这段横山,一些机灵的斥候,甚至能打探到盐州与灵州的消息。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王巨将奏章写好,派人送向京城,然后等候京城的消息。
但这份奏疏刚送走,朝廷便派了一名中使来到庆州,中使叫钱东春,也是一个宦官,只是王巨不认识。
不管认不认识,王巨都要客气招待的,他热情地将钱东春迎进州衙,问前来何事。
钱东春道出来意。
王巨从盐州弄来八十多万石青盐,不但前线四州军,就连后方州姓也涌了过来运盐。所以商贾当时缺少劳力,只运了一部分回去。
战争结束,王巨从盐州撤军,虽然知道王巨不会贪墨这个青盐,但这些青盐放在几个堡砦里,大家终是不放心。因此陆续运了回去。
这么大的数量,又因为青盐的畅销,所以波及的地区很广,包括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