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郎继续斗鸡溜狗,急的不是他,而是朱欢。
然而朱欢不是他,论远见他不及王巨,可能连王安石也不及王巨,不过在细节上比王巨可能只强不弱。于是找到吕大郎,直接说道:“老夫不想等下去。”
“朱员外,你可冤枉我了,为了你家二郎,这几天我都跑断了腿。”
“这些废话少说,老夫只说一句,十天之内,老夫必要消息,否则老夫还有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孙子!到时候大家鱼死网破吧。”
“我好心替你办事,你还威胁我。”
“那就试试看。”
“行,行,我尽量在十天内给你消息。”吕大郎愤愤不平地离开。
走出门口骂了一句:“这老不死的。”
但他不敢赌,毕竟不是少钱,万一朱欢下了狠心呢?
于是又找到丁稼。
“拖什么拖,拖了有什么好处?”丁稼也气愤地说道。朱欢急,他也急。
“好,我这就去办,这几天过得可开心否?”
“还行,”丁稼脸色转睛说。眼看事情有了眉目,并且他还遇到了几个有钱的傻瓜富二代,这些天赢了足足七八百贯钱,能不开心吗?
吕大郎开始办事。
第二天他带着一个婢女上街转悠,转到了个当铺,忽然这个婢女小声说道:“这是幽儿的钗子。”
“什么幽儿的钗子。”
“幽儿属蛇的,当初打金钗时刻意用银子在钗子上打了一条小白蛇,奴婢陪她一道打的,就是不久前打的,奴婢记得清楚。”
这一说吕大郎注意了,一个大汉正拿着一根金钗在当钱用,这根金钗有些古怪,在金钗的上方镶嵌着一条可爱的小白蛇。
“你确定是幽儿的钗子?”
“是,而且那天出事的晚上她还将钗子插于头顶上,大郎你还夸过钗子漂亮呢,难道记不得了?”
“那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哪里想得起来。糟了,抓住他。”吕大郎喝道。
几个下人一下子将那汉子揪住。
“你们要做什么?”那汉子问。
“送到县衙。”
将那汉子扭送到县衙,吕大郎击鼓,状告那汉子盗墓。无他故,那天忤作验过尸,看过现场后,吕大郎立即备棺将幽儿下葬,她的衣着首饰都没有动。但现在到了这个大汉手中,不是盗墓的又从哪儿来的。
蔡知县立即升堂问案。
几杖打下来,那人挨不住,老实地交待,他姓伏,叫伏小庄,就是这附近的人,因为贫困,无奈之下盗了墓。
蔡知县继续问,墓在哪儿,什么时候盗的,还盗走了何物,以前有没有盗过其他人的墓葬?
这是问案的程序。
然而伏小庄答不出来。
于是继续打,打得忍无可忍,伏小庄忽然招供,钗子不是盗墓盗来的,而是偷来的。
他家中穷啊,长子次子到了弱冠之年,因为贫困,都没有娶到媳妇,老母又生了病,连一个看病的钱都没有。正好吕家新搬来不久,看样子有钱,伏小庄那天晚上便侵入吕家,正准备偷东西呢,一个俏婢女扶着一个喝醉了的青年进来了,他只好躲在床下,正好那青年在呕吐,那个婢女于是用盂盆接呕吐物。
然后那青年便倒在床上睡着了,婢女替那青年擦了脸,正准备出去,刚好看到一滩呕吐的东西漏到盂盆外,伏下身体打扫,一下子看到了他。
情急之下,他从床下边窜出来,将她嘴捂住,让她不要说话。可那婢女长得俏丽,于是他动了色心,欲要非礼,那婢女却一个劲的挣扎,他勒住了她的脖子,小声威胁,不让她喊,谁知道力气用大了,将那婢女活活卡死。
人死了,他只好逃跑了,不过顺便将那婢女头上的金钗拿下来。然而不敢将它出手,不久他听说了吕家案子破了,说是另有其人杀害的,这才壮着胆子,将金钗出手。
自己将案子断错了?蔡知县与主薄县尉一起大眼瞪小眼。
人命关天,可不是开玩笑的,蔡知县先让衙役将伏小庄押入大牢,然后找到忤作的记录,仔细翻看,时间是差不多,反正幽儿进去许久,吕家的奴婢推门进去,看到幽儿死了,于是喊人,然后将朱俊抓起来。
也确实有被欺负未得逞的痕迹。不过这一回翻案细看,还是看出来一部分,那就是后面的窗户打开的。忤作做记录,不可能象后世那么详细,但有的必须要记,死者是怎么死的,案发现场如何。
于是立即传唤吕家的下人,那天晚上窗户有没有被打开?
问了几个下人,有一个下人也记起来了,那天房间是他打扫的,窗户是关上的,当然,那天死了人,发生了那么多乱糟糟的事,大家都没有想到。
于是继续审问,吕家有没有人那天打开过这个窗户。
没有一个人说打开过。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确认,那就是开棺,蔡知县带着衙役将幽儿的墓穴挖开,打开棺材,里面衣着与其他首饰全部都在,只是尸骨有些腐烂。
确认了两条,然后再审,既然是你做的凶案,如何非礼的,如何扼死的。
用他的口供对证忤作的尸检记录。
一对就对上了。
于是再将朱俊押上来,再次拷打,如何非礼的,如何扼死的,结果有许多地方略有差池。
蔡知县长叹道:“黄主薄,我们确实弄错了。”
“那怎么办?”
蔡知县暴怒:“你也是一个举子,没有杀人为何说自己杀了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