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郝亦花也明白,自己这个问题是多此一举。
九处的专供军用匕首,绝对不可能被搞错,更不可能被仿制。
“是的,郝助理,绝对不会有错。这把匕首,就是九处专供的军用匕首。除了九处,不会有人拥有这把匕首。”
郝亦花渐渐的阴冷下去表情,“海雨晴是怎么得到这把匕首的?”
旁边摇头,压低了声音的汇报,“郝助理,我当时就在现场,我看的非常清楚。海雨晴从她的包里忽然掏出来的匕首,只是最常见的水果刀,连匕首都算不上。这点,我绝对不会搞错。”
他也是因为看到海雨晴只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切肉都嫌费劲的水果刀,才没有直接将夫人护送的离开,而是不动声色的示意他的人,呈扇形将夫人给保护起来。
郝亦花狠狠的用眼神剜着今晚负责安宁安保工作的队长,“你的问题,我回去再跟你算!”
他大概是最清楚这把只属于九处的匕首是从何而来的人了。苏沫兮!苏沫兮是亲自把这把匕首塞进夫人手中的!当时周围都是人,夫人为了避免被人看到她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便随手将匕首放进了她的手包之中。
这一切,他都是在旁边眼睁睁看到的。之所以他没有找机会把匕首从夫人的手包中转移走,完全也是想着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夫人的身上,好歹还带着一件防身的匕首。如果没有情况发生的话,那揣着就揣着呗,又没有多沉。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苏沫兮塞进夫人手中的匕首,将会成为最直接证明夫人就是杀害了海雨晴的凶手!
这下,连权家主母是与海雨晴争执推搡之中,不小心错杀了海雨晴这样的理由都没有办法再找了。原本,郝亦花是预计再不济,他也可以用正当防卫来替安宁摆平凶猛的流言蜚语。
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是海雨晴忽然掏出了一把匕首来威胁他们家夫人。黑暗之中,谁能看的清楚东西啊,为了自保,正当防卫不小心错杀了海雨晴,这也是情有可原。
用这一点,到底能够最大限度的避免流言蜚语对夫人的攻击。
可现在……这个方法,看来是行不通了。
毕竟,海雨晴掏出来的只是一把水果刀,而致死海雨晴的凶器,却是九处专供的匕首!
一环扣着一环,看起来漏洞百出,却也是高明至极。
对方有高手在呐!
深谙舆论风向之道。
就算证明了夫人是清白的,杀害海雨晴的凶手另有其人,但这流言蜚语,也够击垮一个无辜的人了。说到底,背后还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舆论这玩意儿,有时候还真不是靠权势就能够被压下去和改变的。
必须要主动出击!
郝亦花捏了捏拳头,沉声质问道,“慈善夜宴的事情,已经通知蒋部长了吗?”
“通知了。但蒋部长那边……”骤然停止的声音,让郝亦花立刻警惕的侧头望去
“汪华啸。你来干什么。”
汪华啸吊儿郎当的摸着自己左耳上的黑色耳钻,耸耸肩,“我听说这有乐子,就来了。怎么回事儿?”
郝亦花冷冷一笑,指着海雨晴的尸体,“装蒜?”
汪华啸无奈的叹了口气儿,“你也甭对我横眉冷对的,我心里正难受呢,压根不想出门见人。是我三叔非要赶我来这破慈善夜宴,说如果能帮到权夫人的地方,就让我别犹豫。谁成想,我刚来,这闹剧就已经结束了。”
尽管宾客已经走了大半,但还是有一些办案人员和服务生留下,人多口杂,郝亦花严肃的呵斥着,“汪少爷,请注意你的措辞。这可不是小孩子的闹剧,这是发生了命案!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汪华啸耸耸肩,“我眼睛不瞎,看的非常清楚。死人了,死的是谁?让我瞧瞧”
说罢,汪华啸就弯下腰伸手要去揭开安宁披在海雨晴尸体上的外套。
郝亦花根本来不及阻止他
汪华啸怔怔的看着像是睡着的海雨晴,眼神一片空洞。
郝亦花拧起眉头,这个汪三叔真是没事找事!好端端的,把汪华啸这个公子哥赶过来是要故意给他找麻烦么?!
狠狠的闭了闭眼睛,汪华啸一动不动的僵在了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
汪华啸对海雨晴情根深种,这事儿在京城的上流圈子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多的是人在背后感慨的说上一句
“汪少爷之所以会整日里花天酒地,那完全就是为了海家大小姐呗。可惜了,郎有情,妾无意。”
郝亦花走上去,一把抓住了汪华啸的手臂,“你们汪家跟权家的关系才刚刚有所缓和,你想要打破这份默契吗?给我乖乖回汪家去!”
汪华啸犹如被钉在了原地一样,一动不动,他只是颤抖着嘴唇,喃喃的问道:“谁杀了她?”
“所有人都说是权夫人杀了海雨晴。你,信么?”
“不信。”汪华啸眼神还是那么空洞,但头脑却异常的清晰和冷静,“权夫人跟她的过节,我一清二楚。如果权夫人要杀她的,多的是机会,而且神不知鬼不觉。权夫人没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干这种会令自己深陷囫囵的蠢事儿。这是有人陷害权夫人。”
“你明白就好。汪少爷,听我一句劝,你先回汪家。海雨晴的死,九处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汪华啸看着海雨晴的尸体,眼眶一红,眼泪,啪嗒就落在了海雨晴的睫毛上。
仿佛